辛云霜白着脸靠在石桌上，看向罗小宁虚弱的问道：“为什么？”

罗小宁抬抬下巴，为首的黑衣人抬手砍晕了苏子凛，她这才说道：“带他出去。”

哗啦啦，黑衣人如潮水般退下。

辛云霜捂着胸口，眸色冷厉的看向他：“是不是辛云清指使你？”

“跟大公子有什么关系？”罗小宁瞪着辛云霜，杏眸中满是怨毒：“是我！因为我恨你！”

认识辛云霜这么多年，她总是高高在上犹如神祇，而自己却像是一株可以任人踩踏的杂草，明明她也可以有尊严的活着，可这所有的一切都被眼前人毁掉。

辛云霜轻咳一声：“我自问从未没有对不起你。”

自从罗恪死后，她对罗小宁多加照顾，可她已经是沈家人，有些事即便是她也不好插手，但也做到仁至义尽了。

罗小宁嗤笑一声：“若是你但凡有点良心，就不会忘了我爹是为谁而死！若不是你，我岂会沦落成低贱的婢女！”

辛云霜轻咳两声：“所以这就是你的理由？”

且不说罗恪当初做了错事将功补过，就算罗恪没有犯错，说到底他只是杀魂殿的一个长老，为主子而死，谁也说不得什么。

罗小宁通红着眼睛说道：“若不是因为我爹死了，我娘不会被逼改嫁，我也不会被如夫人她们当成玩物，更不会因为拖油瓶，被我娘和我弟弟厌恶！”

五年来她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各中艰辛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辛云霜擦去唇角的鲜血，轻笑：“所以你就杀了他们？”

“你，你怎么知道？”罗小宁向后踉跄几步，杏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辛云霜平静的说道：“做过自然会留下痕迹。”

这些事都是陈绍查到的，可那母子俩也不是好人，所以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呵呵，就算你知道又如何？反正你也要死了。”罗小宁冷笑道：“更何况他们该死！我娘看不起我，对我非打即骂，我弟弟视我为贱婢，任人欺凌我，他们都该死！是他们逼我的！”

辛云霜眸光沉沉的打量着已然有些癫狂的罗小宁，柳眉微蹙。

什么时候起记忆中那个柔顺温婉的女孩子竟变得这般歇斯底里？

“落雨应该跟你说过很多次，杀魂殿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

罗小宁冷笑道：“去了你那里，还不是被人当做透明人？”

“那也总好过你现在被辛云清利用。”

罗小宁去了青松苑才几个月，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说没有辛云清的影响，那是不可能的。

“大公子才没有利用我，大公子待我温柔，让我做他的贴身婢女，甚至还......”说到这里，罗小宁 的手自觉摸上了小腹。

辛云霜嗤笑一声：“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辛云清为何会对你这么好，又或者说你有什么特殊，值得他对你这么好？”

辛云清是什么人？

无利不起早，罗小宁一个孤女何德何能得到他的青睐。

罗小宁猛然想起花昔梦曾说辛云清对她好是因为辛云霜，她低声喃喃道：“不！不会的！”

辛云霜将罗小宁那变幻不定的表情尽收眼底，她叹息一声：“小宁收手吧，趁现在还来得及。”唯有这样，她才给自己一个不杀她的理由。

哪知罗小宁眸光一冷，冷声说道：“我再也不是当初被你愚弄的糊涂蛋，你以为我不知道，我爹就是被你害死的！你才是罪魁祸首！”

辛云霜静静的看着她，突觉好笑。

“这都是辛云清和你说的？”

罗小宁激动的说道：“当初是你设局引我爹上钩，是你故意让他死在洛水城，一切都是你做的！”

辛云霜通身冷冽，抬眸说道：“那辛云清有没有跟你说过，罗恪当年做了什么？他勾结孔昊背叛我，害死了洛水两百兄弟！”

那时突然传来消息，洛水二十二部反叛，她带人前往平叛，哪知刚到洛水城就被罗恪引入了陷阱，洛水第三部部主带二百兄弟救援，尽数被罗恪击杀。

当初若非封七以命相护，她早就死在了那里，也就是那次她武功尽失。

后来陈绍带人赶到，这才解了危局，不想洛水第十八部部主却突然偷袭。

罗恪自知待一切平定之后，自己必然死无葬身之地，为了不累及家人，这才替她挡下那一刀。

“你撒谎！”罗小宁不能接受心目中那个高大英伟的父亲竟然是个叛徒。

“当年的事情你若不信尽可以去问杀魂殿的其他长老，他们都知道内幕。”

“他们都是你的人，自然听你的！”

“那你大可回忆一下，五年前为何你爹突然性情大变，还有你娘怎么会那么巧的在你爹死了不到半月就嫁给了沈子山并且两月不到就生下了沈兴。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些都是辛云清和孔昊用来分裂杀魂殿的手段，而你父亲却为了你娘傻傻的钻了进去！”

是了，原本她就不满意娘那么快就嫁给了沈子山，甚至也曾经怀疑过弟弟的身世。

犹记得那些日子，父亲总是闷闷不乐，愣愣的看着杀魂殿的方向出神，甚至还会摸着她的脑袋，要她以后好好对辛云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