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牛车出门,刘老爹捋了捋胡子,咕嘟了句“这小七就是有点儿怪”,刘老娘白他一眼“那是你没见识,才说怪”。刘老娘虽然有三个媳妇在身边但媳妇总不比女儿来得亲密,巧娘嫁出去后颇感寂寞,而路七能说会道,来了这几天刘老娘就如同罗张氏一样,喜欢她喜欢到找不到北。
这路小七再怎么编造也不会叫人百分百觉得是个乡野丫头,但她有一种天生的亲和力,让人觉得喜欢而不计较那一点格格不入。
这深秋板栗下来了,路七教刘家媳妇用板栗煮稀饭,放一点儿蓬灰水,那板栗竟然煮得又面又烂,刚长牙不久的几个小的都可以吃,还有刘老娘牙不好,这板栗之类的早就不碰了,高兴得一口气吃了两碗,说这小七就是见识多。
新娘子坐的这是刘家自己的牛车,收拾得干净体面,大黄牛昨天也洗刷过了,额间也扎了朵大红花。刘家老三赶车,老三媳妇并一车娃娃连同陪着新嫁娘塞得满满当当,好不热闹,另外大哥大嫂一早先过罗家来帮忙了,老二俩口子留在家里看家。
离罗家村还有两里地就看见一个高大汉子站在路边,身上穿着簇新的蓝布短衣,脚上也是一双崭新的青布千层底,越发显得宽肩窄腰,体格健美;这汉子头面收拾得亦是干干净净,浓黑的眉毛,刚毅挺直的鼻梁,虽是乡野村夫端得也是个美男子。
他目光灼灼望过来,刘三哥打个鞭花,扭头对着车后头笑:“表妹夫等不及了,来接表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