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酒坊最近名头日盛，中午刚过，二十分餐食就售空了。

欣儿帮张凡把东西收拾整齐，洗了手擦了手道，“今天是年后小豆丁第一天去福康药铺，我去瞧瞧她！”

张凡一点头，“你去吧，我再把桌子整理一下也走！”

因为有了一日限量二十份的规矩，酒坊打烊的很自由，什么时候卖完，他们就离开，绝不像别的酒楼一般，在店里从早呆到晚。

因为元宵节灯会开三天，到了下午，大家都陆续去往灯会去，福康药铺没了人来。

顾心宁就提前从福康药铺离开了。

经过一条无人的小巷时，忽然看到一个人影倚坐在墙角，头歪在一边，似乎是晕倒了，她急忙上去查看那人的呼吸。

“喂，你怎么样，你没事吧？”带把他的头转过来，顾心宁惊呼一声，“啊……”

这是一张被大火烧伤极其严重的脸，斑驳的红白痕迹在他脸上纵横交错，乍看震人心魄。

顾心宁按压住“砰砰”跳的心脏，她也是突如其来看到这张脸，没有准备而吓了一跳。

事实上，她认识这个人，正是不久前，倒在福康药铺门口，浑身上下被严重烧伤的那个人。

本来顾心宁想等他清醒后给他问一下诊的，没想到他却消失了，更没想到，她会在这里在看到他。

顾心宁低头去试他的脉象，想看看她这次是因为什么昏迷。

刚刚还闭着的眼睛，倏地睁开，鼓突的眼睛因为眼皮烧伤的缘故，眼白露出过多，眼底泛着赤红的光。

……

江城外，勉强有破瓦遮顶的城隍庙里，几个穿着破烂，浑身脏污的乞丐，正在生火。

燃着的火堆上面，架着一只破铁锅，几人围着火堆而坐，一边烤着手，一把巴巴的看着锅中的晚餐。

那里面还带着肉渣的半副鸡骨头，再加上点米熬煮，就是他们今日的晚餐。

一人拿着勺子一边搅拌一边道，“每到年关，倒是咱们几个最难过的时候了……”

大家纷纷留在家里过新年，出来跑动的人少了，他们能乞讨到的东西也就少了。

这半副鸡骨，还是从一个有钱人家的偷来的。

本来，他是想去有钱人家偷点吃的，结果都摸到了人家厨房门口，却发现那人家厨房是有人看的。

没办法，他只好从狗洞再钻出来，临出来前，看见那主人家拿来吃剩的鸡骨头喂狗，他硬是从狗嘴里抢来的这么半副骨头。

“哎，再忍几天就好，等元宵灯会结束，人们开始下地、上工的，咱们就能要到吃的了！”另一个人道。

大家正围着火堆，一个个拿勺子舀着鸡骨头熬的粥喝，门口，一个瘸腿的影子扛着一包麻袋走了进来。

他身上的袋子里不知道背了什么，似乎是很重，压得他本来就瘸的那条腿更瘸了。

见他走了进来，几个乞丐不由一缩。

红白相间的脸皮上，血红个眼睛鼓突突的瞪着，随便扫那些人一眼，也让他们一哆嗦。

那人把肩上的东西放到一边，里面似乎有活物，还动了一下。

年龄最大的那个乞丐见他回来，急忙舀了一碗鸡骨粥递到他面前，“喝，喝，一口吧！”

对着这样一幅脸孔，他说话不由自主的结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