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东平想要报官,那是实在受不了,要跟安王爷拼个鱼死网破了,他觉得安王爷欺人太甚,可魏家女眷们却不敢。
郑氏还心惊肉跳地劝他:“是啊,东平,安王爷我们怎么惹得起,反正,赌坊的人只敢抢我们家的财物,不敢把我们家的人怎么样,还是先算了吧。”
“说到底,是你爹欠了赌坊的钱不还,才会这样,想当年,你爹也曾大着胆子跟皇上告状呢,皇上还骂他是自作自受,咱们还怎么有脸去报官呢。”
魏东平被母亲说的,一股火气憋在肚子里,可他没有办法。
魏家老太太怕他年轻气盛,真个儿要跟安王拼了,就说:“你娘说对呢,咱们家跟安王拼不起,不过,咱们家肯定不会一直这样的,你如今都进了翰林院了,等你以后做了大官,多的是有底下的人孝敬你,这赌债咱们慢慢还,总有还清的时候。”
魏东平目光略闪动了一下,祖母的言下之意,他们在座的人都清楚,祖父已死,父亲在偏院里头瘫着,除了脑袋能动,哪里都动不了了,再也没办法去赌了。
祖母和母亲都想得开,他却想不开,被赌坊的人如此羞辱,颜面无存,他明日去翰林院当差,要承受多少人异样的眼神,私底下的指指点点。
她们这些躲在后院里的女人,怎么懂他的苦。
魏东平闭上眼睛,努力平息心情,等有朝一日,自己成为人上人,他势必要让安王爷,都要对他客客气气的。
可是,他现在还只是一个七品编修,他什么时候,才能成为人上人呢,做梦比较快。
他暗暗咬着牙,眼底酝酿着风暴,如果有人能让他跟赌坊的那些人,彻底划清界限,他什么都愿意做!
看他这样,魏家老太太不敢作声,郑氏悄悄看他一眼,默默地将魏娉婷搂的更紧,魏东平是这个家唯一的希望,她们都怕把他逼坏了。
正当众人沉默的时候,一个仆人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直接找上魏东平,着急地说道:“世子爷,侯爷叫您过去呢,说有话要告诉您。”
提及父亲,魏东平便无比不耐烦,凌厉的眼神冷冷看过去:“他都瘫了五年了,还能有什么要紧事?”
仆人吓得一个哆嗦,缩着脖子说:“小的,小的不知。”
魏东平无可奈何,只能跟着去了。
魏家老太太等人,目送他离开,等人走了。
魏娉婷便嘟囔道:“爹他这些年都住在偏院里头,怎么突然就有事了,难不成他还藏着什么私房钱不成?”
魏家老太太顿时皱了眉头:“胡说,如果有,早就拿出去还债了,何至于被赌坊的人追债了几十年?”
魏娉婷偷偷吐舌,不敢说话了。
郑氏目光却闪了闪,她嫁给侯爷几十年,对他也算了解的,私房钱,他肯定藏的有,只是她都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有多少。
魏东平一路顺着靖南侯府萧瑟破旧的院子小路,往后花园子西南角的破院子里走过去,入目,皆是灰扑扑破败的房屋,后花园子里,正值初夏身份,数年不曾修剪过的树木花草,恣意生长,张牙舞爪成一片片杂乱的荒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