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国,每个人都会有一张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叫做照身帖,普通人的照身帖在一块竹板上,会简单画着你的五官,以文字写上你的身材相貌特征,这个照身帖,便是证明自己生于何地,年岁几许的证据。
证明你是谁的时候,同时证明你非官府要抓捕的流民,罪犯,以及奸细等等,这东西很重要。
当每个人需要在各地走动的时候,就要在当地领一张叫做传信的纸,会有府衙盖章,到目的地的时候,在城门口需要出示这一张证明,没有这个证明,不管你有没有照身帖,都会把你当做奸细抓起来,再传话给你照身帖的所在地,让你那边的家人来处理后续事物。
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再次到当地请村长或者亲友联名,证明你的身份,在官府开具那张证明你身份清白的传信,再来这里赎你,要是没有来,便会当做奸细,要么处死,要么流放。
流放也不是什么好事,罪犯的流放地,都是需要苦力卖命干活的地方,比如挖煤、凿石头、开荒屯田、修建堤坝,直到死。
钟莹当年携女私逃,大笔的银子买了母女二人的身份证明以后,逃到了锦州府,母女两个就落了脚,不敢再走动了。
也因正国本地有左邻右舍为证,她们母女有假的照身帖掩饰身份,才平平安安地度过了这些年。后来,钟柔疾病缠身,钱也花光了,走投无路之际,被她们母女撞见了,才带了她们回京。
在白芍看来,她们母女救了钟莹母女两条命,就该被她们感激才是。
可是,她们救了钟莹母女的命,一是的确不忍心看她们流落在异地他乡受苦受难,二是三房三叔祖为了钱,将自己亲生女儿都卖的事,在大房和三房撕破脸的时候,将真相告知与世人,世人就该知道三房争权夺利的嘴脸,有多么丑陋,三叔祖连亲生女女儿都能卖了,何况对自己同父异母的兄长。
互惠互利的事,谈什么感情呢。
元钟灵想得很开,她并不是真的十五岁的少女,前世死的时候,她都二十多岁的妇人了,白芍却是真正十八岁的姑娘家,看问题单纯的从感情出发,等以后见的多了,她自然就懂了。
临入睡,元钟灵唤了白英来问:“我叫你盯着的人,有消息了没有。”
白英说:“有点,姑娘。奴婢已经叫人打听清楚了,魏家老太太的身边有个姓朱的老嬷嬷是,魏嫁老太太的心腹,这个朱嬷嬷每个月十六号就会告一天假,回家看望她家老头子。”
元钟灵点了头,身为曾经的靖南侯府的当家夫人,魏嫁的人事她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魏家老太太身边的朱嬷嬷,是魏家老太太的陪嫁,已经五十多岁了,她的子女儿孙,都在魏家做事。她每日陪伴着老太太说笑端个茶端个水的,她男人管着老太太的两间铺子,一直都住在外头的院子里,每个月有两天假,初一和十六两天,会回家看一看她男人。
这事是前世的她知道的,这一世却还要叫白英去走一走过场,是她查出来的,而不是早就知道。
元钟灵想起自己的计划,不禁笑了笑:“你叫丫头去通知一下两位姑娘,就十六号吧,我们三个都穿的朴素些,一起逛街去。”
是时候,拉动一下,那根十年不曾动过一下的红线了。
白英应了是,派了小丫头去给钟柔和元水茵传话。
翌日。
元钟灵与母亲钟瑜一起用早饭,母女两个,一个懒得跟女儿“说废话”,一个与母亲没有什么可说的,干脆信奉“寝不言,食不语”的规矩,又吃了一顿安安静静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