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钟灵此刻心冷如冰,压在心底的仇恨泛起血红的雾气,二房和三房的人,一心想借着儿女的婚事,更上一层楼,那她干脆就先绝了三房的希望再说。
她一边想着心事,一边伴着钟静姝往锦德堂去,转瞬间,她已经有了主意,瞅见后花园里娇嫩的鹅黄色月季开的好看,便笑着对钟静姝说:“姝儿,你看,这花开的多漂亮,我们摘一些拿去插瓶,给老夫人看。”
平西侯府的后花园子里,往东府去的道路两边,种植了许多品种的月季花,正值春天百花盛开的季节,不独是月季,其他譬如芍药、丁香、茶花等,都竞相绽放,美不胜收。
钟静姝本就喜欢花儿,这才日日拉着元钟灵在这里赏花,画画,作诗,听她提议插瓶,拿给老夫人看,立刻连连点头:“姐姐这主意好,拿什么插瓶呢,月季?还是茶花,芍药也不错。”
钟静姝来了兴致,便想要挑出最美丽的花儿去给老夫人看。
两人挑选着花儿,便慢慢地拉开了距离,元钟灵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钟静姝,她正专注地端详一朵粉嫩的茶花开的够不够美,便招手叫了白芍,悄悄说了几句话。
白芍听了,立刻便去了。
京城的西城永平街上,开着一家装饰的十分敞亮和体面的粱记酒楼,酒楼茶饭一般,只卤肉是其中一绝。
今日粱记酒楼的少东家,就在自家的酒楼包厢里请客吃饭,这本是平常事,儿子在书院里读书,请个同窗好友来自家吃饭,一是拉近彼此关系,以后保不齐了,这些同窗好友里能有一个当大官的,自家的儿子将来当了官,官途也好走些,二是开酒楼,就喜欢这份人来人往的热闹,再者,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这些同窗好友今日领了他家的这份情,不怕在书院里不照顾他儿子。
梁家夫妻两个,一直都是这样想的,可等儿子请同窗好友吃饭喝酒的次数多了,就算再傻的人,也都看明白了,这些所谓的同窗好友,根本没几个有本事的,个个自语才高八斗,却成日间言谈中不见提及书本学问,而是东家的花楼来了个淸倌儿,西家的酒楼新来的厨子做饭味儿太淡。
夫妻两个登时傻眼了,这样的人将来要是能当官,才是老天爷瞎了眼,如若中间有高门大户人家的贵公子,说不定能仰仗家中长辈谋个一官半职的。
可惜,这帮人与他家也差不多,都是一般家中略富余一些的平头百姓,今日吃酒,明日吃茶,借着讨论学问的名义,实则整日吃吃喝喝的酒囊饭袋。
因此,这帮人再来家中酒楼吃饭喝酒的时候,粱记夫妻两个,便觉得闹心了。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粱记酒楼的老板娘袁氏,气恼地在桌上一拍巴掌,愤愤地坐在椅子上,一脸怒容:“这吃酒也罢了,也没不叫他们吃,可儿子凭什么当冤大头啊,这吃了几年的饭,有几个掏过饭钱的,真是可恶。”
梁记酒楼的老板梁兴发也很烦躁,他烦的不是这钱,烦的是这些人拖累了他聪明的儿子,不能让他好好念书:“吃饭的这点钱算什么,就是耽误儿子的学问,你回头跟永贵再说说,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前些年就当他年纪小不懂事,玩性大,现在明年眼看着就要下场了,还这样玩下去,干脆就别读了,回来学着跟我做生意。”
听说是叫儿子做生意,袁氏先急了:“当家的,你说什么胡话呢,算命可说过呢,咱们家儿子可有当官的命,你可不能一时糊涂毁了儿子前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