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西府占着太夫人这个身份最高的太祖母,燕妃娘娘的举动,外人看来也无指摘之处。
元钟灵思来想去,见着屋里除了钱嬷嬷,没有旁人,还是没有忍住:“外祖父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分家吗?”
闻言,老夫人猛地愣住了,惊诧地看着神情懵懂中又透着关切,好像什么都已经看出来了的外孙女儿。
忽然的,她想了起来,女儿当初在余州府那样处境那样惊险,眼看着性命都要被元昭给害了,是小小年纪的外孙女儿想办法救了她们母女两个。这孩子,或许比她想的更聪慧,她什么都知道,只是平时她不好开口,今天这样的情形,大约是她都看出来了,忍不住,才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
“孩子,你。”她心情难以自已,眼眶含泪,差点点便要哭出来,在外孙女儿面前失态了。
“老夫人。”钱嬷嬷急忙送上一方手帕。
老夫人拿在手里,将帕子按在湿润的眼角,对元钟灵说:“父母在,不分家,咱们家的那些事,根本不能露于人前,燕妃娘娘一日在宫中是一宫之主,咱们家,便一日要维持着现在这样‘和和睦睦’的样子。”
元钟灵无言以对,此消彼长,西府爷们儿蒸蒸日上,东府外祖父就算病好了,也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舅舅就算腿好了,也早就断了仕途,与官场无望,钟翰又还小,才八岁。
可是,她忍不住扶着老夫人的手臂:“难道我们就只能这样下去吗,我怕只怕,到时候的平西侯府,就不是咱们的了。”
石破惊天的话,老夫人顿时愣住了:“你说什么?”
钱嬷嬷也是大惊失色,匆忙走到门口,推开门谨慎的看看,就守在门口处,不敢叫人听见。
“你怎么突然说出这种话来,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老夫人心口怦怦直跳,紧张又警惕地看着她。
元钟灵心却猛地一沉,她这只是试探,按说,西府的二房和三房完全可以脱离了东府屋檐,去外头自立门户,可是他们却不愿意。
虽然住在平西侯府中,出门办事都以平西侯府中的人自居,行事便利,可自从出了燕妃娘娘,二房和三房早已经羽翼丰满,且都子孙成群了,还住在平西侯府中不走,他们长房,到底有什么他们可图谋的呢。
外祖母明显紧张了,东府果真是有秘密的,且是不可告人的,西府或许也知道,却不敢明说,只能暗地里谋划。
元钟灵低下头,想了想,想起前世,实在是没有头绪,她默默地摇摇头:“我不知道,只是有这个感觉,想不通二叔祖他们为什么子孙成群了,也没想过自立门户,而是寄居在我们平西侯府中,难道寄人篱下的感觉很好受吗?到底图什么,让他们委屈了一辈子,也不愿意离开。”
老夫人心也渐渐地沉了下去,所图一辈子,子孙成群不肯放弃:“图什么?”
元钟灵小心看着老夫人的脸色,说:“不管图什么,这份心性就证明,搭上了一辈子都不愿意松手的东西,他们到了现在,就更不会放手了,任何与他们作对的挡路石,都会被他们毫不留情的,除掉。”
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