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果子,可是稀罕物,她们是没有资格随意出入内院大门的,就是想要出去买点什么,也要禀告了管事妈妈,允许了以后,才可以,还要经过察验无物,才能落到手上。
这买点针线,还好说,要是买什么点心的果子的,经过看门婆子的手,就势必要留下一点当做好处费的,否则谁还给你行方便,因此,这果子点心的,在下人这里,还真都是稀罕物。
尤其那苹果和香梨,可是皇后娘娘昨日赏下来的,吃着必定跟平日吃到的味道不一样,皇后娘娘吃的果子,可不是简单的叫果子,那叫贡品,御用的。
元钟灵和钟静姝进了屋里,一股热浪袭来,钟静姝喜欢的百合香自香薰炉里正袅袅升起,元钟灵掩了掩鼻子,她不太喜欢百合香,譬如桂花的,也不太喜欢,味道太冲鼻了。
可也不想叫钟静姝困扰,只当不在意。
白芍和金雀上前,将二人身后的斗篷收了,元钟灵和钟静姝坐着桌前说话,屋里暖融融的,跟外头阴凉的天气,完全是两个极端。
两人聊着天,钟静姝在说她每年的冬天都在屋子里做什么,忽然的,她就想起钟静怡来:“也不知道这么冷的天,她在路上走的顺畅不顺畅,农庄里的苦日子,她能不能受得了。”
钟静姝到底还是太心善了。
元钟灵手里捧着小巧的暖炉,看着上头栩栩如生的梅花和美人儿:“她是去思过的,又不是享福的,吃苦是应当的,要是没吃苦,那就是游山玩水呢。”
钟静姝这才不说了,有些失落:“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好了伤疤忘了疼。”
元钟灵看了看她,扫眼示意一眼金雀,金雀心领神会,让金桂带着屋里的丫头出去了,屋里头就余下主子和她与白芍两个心腹。
元钟灵才想钟静姝道:“你以为钟静怡远离了京城,孤身一人去田庄里思过,这事情就结束了吗?”
元钟灵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了,前世更是在人事关系更加复杂的魏家,浮浮沉沉几年,才死去的,心性是一个成年人,看待眼前钟静姝的时候,有时候觉得就是在教导孩子一样。
钟静姝十四岁,的的确确就是一个被呵护在巢里头,绒毛未曾褪尽的小鸟儿,天真不知愁滋味,她为难之处,就是刘氏总跟她哭诉,和脸上有疤,总是叫人嘲笑,这两日纷纷杂杂的事情,她是的确不能顾及全面的。
听到元钟灵这么一说,本也跟着心力憔悴的钟静姝,顿时紧张了:“姐姐为何这样说,三房叔祖母她们都已经给我赔礼道歉过了,应该没事了吧。”
她是怕了昨日和今日的这一场场吵闹了。
元钟灵喝了口茶,慢条斯理地道:“这世人,不全都是清醒的,有那么一些人,自语是正义人士,见着看着可怜又弱小的人,就忍不住站出来替他们说话,好表现自己有多么的善良和正直,钟静怡犯了大错,可我娘一气之下提出来的三个条件却是十分苛刻的,三房他们不敢做到了,还比我们要求的做的更好,你觉得你坦然受了以后,别人又会怎么说你?”
钟静姝皱了眉:“我,我不知道,他们不会说我心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