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

听到这两个字，长泽才有了些反应。

但是想到成为朋友，像越城那种的朋友，长泽就有些抵触。但是挨不住她的再三哀求，只能勉强跟她出去了。

长泽其实会拒绝别人，但对于那些死缠烂打的，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弄。

刚带她出来，长泽就有些后悔。

敖双这个小姑娘活了几百岁，头一次到人间来玩儿，集市热闹人又多，她又是个跳脱的脾气，刚一来就刹不住了！

她将整个集市蹦了个遍，从这头到那头，然后又折回来，脱缰的野马都不足以形容她！

长泽忽然想到了黍离的话，黍离说这个小丫头像越城小时候。长泽想了想，觉得确实如此，虽然他不了解越城小时候是什么样的，但是从他现在也能看到些影子来，尤其是当真开心的时候，简直比敖双还像个孩子。

“长泽，你还会笑啊！”刚从那边蹦过来的敖双刚好看见他弯了弯嘴角，“你笑起来真好看！”

长泽摸了摸嘴角。

……笑了吗？

“你别跟个老头儿似的走那么慢，我们一起啊，我看见那边有个卖泥人的，有一个长得特别像你，带你去看看！”

说着拉着他就往前面跑。

长泽无奈。

“你看，他跟你像不像？”敖双指着那个小摊上的一个小泥人问他。

摊上摆的小泥人都圆圆胖胖的，摆了一排一排，敖双指的那个，是一个穿着蓝色布衣，长着一张娃娃脸，却板着脸，装出一副深沉的模样，着实憨态可掬。

摊主是个七八十岁的老头，他卖的小人都是定制的，别人来找他，跟他说要什么样的小人，他就会给别人做，做的很是传神，但收费却很奇怪，他不收银子，老顾客都清楚，他喜欢喝酒，喜欢听一些凡尘俗事，来人只要给他带些酒，或是讲一段婉转凄长的故事，他便会将小人送给他。

摊主听见小姑娘的声音，抬眼看了长泽一眼，忽然眼睛一亮，手中捏着的活也不干了，仔细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啧啧道，“确实像。”

长泽：“………”哪里像？

“哎老头，这个给我了！”敖双说着就要伸手拿，手刚伸出去就被那老头拿小棍儿敲了一下，敖双赶紧缩回去，瞪着他，“你这老头，竟敢打我！”

“敖双。”长泽无奈地叫了她一声，转而对那老头道，“抱歉。”

老头笑看着他摇摇头，“无妨无妨，不过我这小泥人啊，是要换的。”

“换？拿什么换？！”敖双虽不满，但也懂天界的规矩，不能在凡间使用法术，不能伤害凡人。

老头笑着转了转脑袋，“我自红尘中来，喜闻乐见红尘事，你们挨个儿给我讲个故事，若能打动我，我便送你们几个。”

敖双白了他一眼，“你这老头还爱听故事，怎的像个三岁小孩？！”

“谁说只有孩童才爱故事？故为旧故，事是新事。听故事的人不同，这同一个故事，也是不同的。所以故事啊，那是生活的艺术。”

“啧，”敖双见他神神叨叨就不耐烦了。

“别要了。”长泽带着她要走。

敖双有些不舍地看了两眼，对那个老头哼了一声，就要跟着他离开。

眼看两个人就要走，老头赶紧叫住他们，“哎哎，别走哇，给你们也不是不行！”

敖双顿住了，扭头，“老头，你又有什么坏心眼？”

“这小姑娘说的。”那老头笑了几声，将摊上的小泥人包好，“年少未经世事很正常，不过没关系啊，可以先欠着。”

那老头绕过摊子，将包好的小人放到长泽手里，对他笑道：“若是有了俗事，再来于我讲也无妨。”

长泽愣了一下，本想着拒绝，但见他笑着又低头捏起了泥人，便也没有开口。

敖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凡人真怪。”

长泽没说什么，将手中的东西给她。

“我们去吃东西吧！”敖双看到旁边的酒楼就有些激动，“以前只听说凡间的东西好吃，我们去尝尝！”

没管长泽同不同意，拉着他就往那酒楼里跑。

小二模样的人引他们入了座，又介绍了他们店里的招牌。

敖双一激动，把他说的全都点了一份！

她自己吃的乐此不疲，还一个劲地往长泽碗里夹菜。见长泽连筷子都没动，她问：“你怎么不吃？”

长泽摇摇头，“我不能吃凡间的食物。”

“哦，好吧。”敖双遗憾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在她大口吃肉的同时还不忘跟长泽说一声，“特别好吃！”

直到天色都暗了下来，敖双还是十分亢奋。还要拉着长泽去看人家晚上的表演！

长泽拉住她道：“天色不早了，该回去了。”

“啊，这就要走？”敖双还有些意犹未尽。

“若还想出来，明日也可。”

“真的？！”敖双兴奋起来，“那么明日要去不同的地方！”

“好。”长泽应了一声。

“那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