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是真的感受到时光的呼啸,风移月迁。可是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都不再是少年的模样,却依旧做着少年时代的游戏,简单并且明媚无比。
所以说,我们是拿各自成长。最后在一起的、是一场共鸣的念想。
“那……要继续走下去么?”我止步问她。
她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这话耳熟得很,也是你诗里的句子。”
已经好多年了,而我们真的应了那句“又一次相逢”。
“所以,要重现少年时光、一起走下去么,曼曦。”我又唤了她一次,期望她的答复。
我想我是这样执念你。只想要与你一起,永远地走下去,继续少年时代未完成的愿望以及梦想,还有我的爱。
她却依旧不回答我的问题,“我也想起过去的往事,记得第一次与你同行还是出板报那次。”
我见她有意回避我的问题,只好回答她,“是的,那时候你其实可以先走的。”
她微笑,“你后来写字写得极快,叫我实在意外。”聊起第一次的合作,时隔多年,她对我当初焦急的模样仍旧疑惑。
“可能……不想让你等太久。”我偏过头,对她说。
而她却说,“其实似乎是你等我太久。”我永远都记得她说完这句时眼神里的深邃,继而她又说,“我却怕我不值得。”
我不再接话,只是笑,笑她的杞人忧天,“现在说话都这么文学,走吧。”我又何尝不知她的意有所指,只是等待,到底是最长久而深情的执念罢了。
“受你的熏陶咯,蓝老师。”她笑,而我则偏过头凝视她,好久。果真是年纪大了,年少同行时的那种嬉闹的场景已经难再重复,她不会再夸张地躲我很远,只是那种熟悉的语调似乎还有所保留。
幸好,我们还是一起、我们还是在走下去。
直至路口。许多陌生人正在等待下一个绿灯。我佯装随意地问她,“还要一起走下去么?你还没回答我呢?”
她依旧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反问我,“你说呢,蓝老师?”
绿灯不凑巧地偏就亮了。我拉着她,说,“走吧,绿灯了。”
于是,关于我们是否还能继续走下去,便成了我们之间未完成的对话。
之后我们一路默契般沉默,直到她送我到楼下。我们都还没有搬家,所以还是旧时的住址。
我说,“那我回去了?”其实我似乎还在期待她有所挽留,比如对我说些什么。
可惜她说,“好,那我也回去了。”
“到家给我短信。”
“好。”
这是大学四年多后再一次的并肩同行,我总是习惯性地将今昔对比,仿佛除此之外,再找不出可以共有的新鲜话题。
我想起她最初送我到楼下的情景,依旧刚上高一的时候,我想起我无理由地怼她,她在背后喊我“喂”而我故意不理她,还觉得自己赢了她,我想起她送我的道林本子,我不愿接收,她塞完到我手里就跑很远,还少年般得意挥手……
可是今次,她只是淡淡说,她也回去了。或许她已经不愿再与我继续少年时未完的旅程,所以她到底是没有正面回答我一再而三的追问——要一起走下去吗?
回家后,她也发了短信给我,很简短,只有“到家了”三个字,我就说了“好的,早点休息,明天见。”她没有再回复我,我亦习惯由我作对话的结尾。
待夜深人静,我习惯性从抽屉拿出日记本,今日这般自然需要记录,我只能够一次又一次地将那些无知往事反复斟酌,一再而三地美化,将我们的过去,美化成一场不得了的爱恋。所以,到最后,我只是‘自恋’而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