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片琉璃瓦被掀开了,遗漏下点点星光,落在房间里昏暗的角落。
床榻上,雪色的帏帐铺落下来,遮挡住里面早已入睡的人,根本看不清面容。
然而,饶是如此,也未能阻止那自上而下的目光,总是如烟若缕,笼罩在帏帐的上方。
“嗯,”蓦地,帏帐里的人儿似乎感觉到几分凉意,轻轻哼了一声,翻了个身,把被子紧紧裹住了。
屋瓦上,连澈微微皱眉,将琉璃瓦重新放好,轻足一点,踏着月色,飘逸的身影悄然远去,未发出半点声息。
待他走后,帏帐里裹紧被子的人缓缓睁开眼睛,墨色的瞳底流动着无边暗色,隐约散发着危险。
池夏坐了起来,无声思索着。
以往都是风含笑在蹲她的屋顶,生怕她和连澈发生些什么不可控制的事。
如今,好不容易走了一个,怎么又来了一个?
连澈是没事闲的,还是故意来试探她?
幸好池夏向来浅眠,自幼警惕性就高,否则,说不定真的被人看了去。
兰香听到里屋动静,赶紧端着茶水走进来,“公子,茶还暖着。”
“不喝了,困。”池夏虽是浅眠,但也不是夜猫子。
尤其是最近,天天有人造访她的屋顶,扰她睡眠,她困得很。
“是。”兰香端着茶水退下了。
差不多又过了半个时辰,半睡半醒间,池夏仿佛又听到耳边传来一丝细碎的声音,仅是一瞬,又消失不见。
池夏感觉不到危机,便再也懒得理会,干脆当作不知道。
风含笑也好,连澈也罢,既然他们都喜欢蹲屋顶,那就尝尝清早的晨露味道好了。
她可没那份多余心思去怜悯谁,大不了,明天把人留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