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孩子不爱哭闹,看样子也不全都是性格使然。苦恼的时候泪水和鼻涕倒呛进气管之中,呼吸不畅会再一次导致心脏的负担加重,也更会让孩子呼吸困难。
这孩子一直以来安静不肯哭闹,看来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身体问题。
这么小的孩子,便有这么严重的疾病,这实在是有些为难。
说实话,这样的病症就算是放再现代社会也未必全都能治得好。更别说是在这个医疗手段落后的年代了。
小孩子对于大型手术本就不耐受,如若在手术过程之中出现了一丁点儿的意外的话,都有可能会导致这个孩子的死亡。
到时候,元向晚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可是看着这个孩子一直难受下去,便是真正的对么?
就算是她只有五成的把握,就应该畏缩不前,放任这个孩子病的越来越严重么?
说实话,元向晚是真的做不到。她低下头,将自己的额头紧紧地抵在小婴儿的额头上,声音低哑的说出了一句话。
“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
很快,妇人们便做好了饭。
墨御尘调来的这些人都是纪律森严的军人,动作麻利训练有素,指哪打哪儿。短短的半天时间便将房顶修缮的七七八八,此时又在补着粗糙不平的墙面,看样子不出几日便能将孤儿营修缮好了。
这边刚要开始放饭,便见山下的方向,有人一骑绝尘而来。
李疆看着那便,开口道:“是王爷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是墨御尘回来了?”元向晚诧异的挑了挑眉梢:“你眼力这么好么?”
“我能听出追风的马蹄声。”李疆一万个没想到元向晚竟会说出这么一句没心没肺的话来,连忙解释道:“追风是难得的千里马,这声音是寻常马匹所不常有的。”
怪不得,骑着追风的时候时而觉得比骑着别的马更加忐忑呢。
没过一会儿,果真看到墨御尘的模样越来越清晰。他翻身下马快步走了过来,将马缰甩手丢给李疆。
“父皇知道了孤儿营的事情,特批了银子下来修缮孤儿营,再加上京中富户自愿捐出来的这些钱,倒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足够这些孩子们生活几年无虞了。”
墨御尘说道:“只是孤儿营之事以往都是交给当地县令来管的,现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还需重新指派人手,实在是有些困难。”
“昊国的女人是不能做官么?”元向晚说着,小声嘟囔起来:“男人没有经历过生孩子的苦楚,自然不能体会到对于孩子的这种亲近,如若女人能够做官的话,便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了。”
墨御尘听着这样的话,却是眸色一动,沉默了下来。
或许可以帮助元向晚求一求呢?
只是昊国确实是没有女人做官的先例,想要开创这个先例也并非容易的事情。没有一个准确的消息之前,他还是不要告知给元向晚了。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要和你说。”元向晚道:“不知道你有没有人脉,愿意收一些蚕茧布料之类的生意。我打算买一些幼蚕来,放在孤儿营养着。”
“你的意思是,给这些孩子们养?”墨御尘问道。
他看了一眼正在等着排队领饭的那些孩子们:“孤儿营被遗弃的多数都是女孩儿,如若养一些桑蚕织成布料出售,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元向晚正是这样想的。
这里的孩子年纪虽小,不能从事重体力劳动,但寻常人家的女孩儿这个年纪也快要会踩着织布机织布了,何不投入一些资金,让这些孩子们也凭借自己的劳动赚取金钱呢?
元向晚说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既然朝廷每年要投入不少的钱财养着孤儿营的这些孩子,倒不如想个办法,让这些孩子能自己养活自己。”
“织布算是一件比较好上手的工作,我们做精不做多,只够吃饭就足够了。其余的时间,便请两位先生来教这些孩子们读书认字。”元向晚道:“知识就是力量吗。”
墨御尘之前只觉得元向晚虽是长在乡野之间,但却总是能说出这些让人觉得有哲理的句子,看样子也是读过不少书的。
而今天听她的说辞,再看她的眼界,方知果真不是池中之物。
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知识就是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