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至宫宴,三人却已经先见了一面,倒也是相交甚欢。
只不过元向晚和白相玉都是懂医理的,此时说起话来倒也有共同语言。可墨御尘不动手语也不懂医术,更不好劳动元向晚一直给他翻译,便只好先行一步去了宫宴处,给二人腾了位置。
李疆跟着墨御尘,心中也是一阵的不爽:“我说主子,你方才急着走做什么,你也不怕你前脚一走,元姑娘转身便和白相玉聊得更开心了?”
“那本王留在那儿又有什么用?徒添人的尴尬罢了。”墨御尘嘴上虽说说着不介意的话,但心中又怎么会不介意?
白相玉即便是不会说话,还能将天元国的世家之女迷得团团转。而今来了昊国,又遇上了能看懂他手语的元向晚,二人自然要聊得来。
墨御尘也想打断二人,将元向晚留在自己的身边,可他想来想去,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做。
强扭的瓜不甜,他尚且不知元向晚是否愿意,便将自己的心思强行加在她的身上,便真的好么?
来到设宴的启明殿,已经有几人先到了。
今日乃是家宴,只宴请了几位王爷嫔妃一同用膳,白相玉和元向晚是唯一的外人。
墨御尘入宫的时辰是早的,此时便也先行落座,缓了缓自己走了一路过来而有些发木的双脚。然而刚一坐定,便瞧见恭王墨怀瑾来了。
他一路走到墨御尘的身边:“七弟来的倒是早,军机处最近不忙?”
墨御尘待谁脾气都很好,此时见了墨怀瑾也是如此。虽说已经从元向晚的口中知晓了自己入狱和恭王的生母华妃脱不了干系,此时却还是站起身来,与恭王说笑了几句。
“说不上忙于不忙,是父皇让我在府中休息一段时日罢了。”墨御尘说道:“三皇兄来的也够早的了。”
恭王摆手直笑:“害,最近恭王府也没什么事做,倒是可以出来转转。不知你听没听到一个消息?”
说到这儿,恭王走进了一些,压低了声音与墨御尘说道:“之前听闻,父皇要将齐王召回京城了。你也知道,自从皇后叛乱之后,齐王便一直在外,虽不算是流放也差不许多了。而今父皇将齐王召回,怕是要重用的意思啊。”
墨御尘听着他的话,却挑了挑眉梢:“三皇兄怎么知晓的皇后叛乱一事的?”
此话一出,二人之间的气氛又冷峻下去了不少。
诚然,兵乱当日,就只有墨御尘和元家父女知道这件事情的内情,也从未与人说出去。当时为了掩藏住这一段宫闱密辛,皇上甚至下令让宫中的嫔妃也不可能与子嗣说起。
之前墨御尘或许会觉得,华妃确实是一个胆小如鼠,不堪大用的妃子。
可是在出了毒害皇后的事情之后,墨御尘却也不敢再这么想了。谁能猜测到,这个在后宫之中最不受人重视,也是往日受欺负最多的女人,竟会是最有心计和手段的女人呢?
皇上因皇后的事情,已经算是流放了一个自己最器重的皇子了。
而今华妃的事情若是再爆出来,为了平衡朝堂,皇上便也只能疏远华妃的两个孩子恭王和怀王。
可恭王是即位的极佳人选,皇上实在是不忍心放弃。而若是消息传出去,皇上不疏远恭王的话,一定会被这些往日里就喜欢胡思乱想的朝臣多想,以为恭王便会是皇上中意的太子。
如此,这么多年来苦苦维持的朝廷平衡,就算是被彻底打破了。
恭王看了墨御尘一眼,半晌才笑了出来:“七弟这么问,是承认当初你与元相入京,确实是因为皇后引起的兵乱了?”
“臣弟不过是为太后侍疾罢了。”墨御尘微微低了低头,却也咬死了不承认:“三皇兄知晓齐王回京,可知道,父皇也将二皇兄召回京城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
最具竞争力的几名皇子,此时全都回到了京城,未来的日子里岂不是神仙打架,谁都不容谁了?
墨御尘也只是微微笑了起来:“皇兄说笑了,父皇许事最近经历的事情太多,便更希望看到子孙绕膝天伦之乐的一幕吧。我等兄弟,为父皇分忧便是最好,皇兄觉得我说的对么?”
“七弟向来是最通透的人,否则也不会得到父皇的喜爱了。”见从墨御尘的口中再套不出什么话来,恭王便也不再同墨御尘开口,而是转身离开,到一旁自己坐去了。
墨御尘刚一抬头,便看到不远处,元向晚也入了殿。
她倒是懂得避嫌,不与白相玉同时入殿。按照位分排坐,元向晚的席位再最末处。
而墨御尘作为皇上的第七子,除了体弱多病的康王之外,下首便只有怀王一个弟弟。好巧不巧,元向晚的坐席正在墨御尘的身旁,二人只需侧首便可以说得上话。
元向晚落座之后,便先同墨御尘打了个招呼。
“楚王殿下的伤势如何,这一路走来还受得住么?”
墨御尘微微侧首:“本王曾在边境疆场历练过两年,这一点儿小伤说来也不算什么。白公子看上去是个好像与的,姑娘同他聊的可还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