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驾崩之时曾将自己最钟爱的九龙佩留给了太后,更有言道见九龙佩如见朕亲临,可见先帝对太后的感情之深。
而这枚九龙佩这些年来一直在太后的手中,从未给予旁人,就连当今圣上和太后最最宠爱的皇子墨御尘也未曾得到。
却不想,竟是将这枚九龙佩送给了元向晚!
元启年自然不敢对先帝不敬,此时也不敢再让人拉着元向晚了,只是气恼道:“你以为你拿着先帝的九龙佩,就可以在御前胡言乱语了么?要知道如今在位的乃是圣上,而不是先帝。”
“皇上以仁孝治天下,既然先帝留下见此玉佩如朕亲临的话,皇上定会听我这一言的。”元向晚将九龙佩挂回腰间,看了一眼元启年:“父亲,楚王待我以礼,而今楚王无辜蒙冤,女儿也定然不会坐视不理的。”
话虽如此说,元启年看着元向晚这般执拗的样子,也是气的直跺脚。
皇上若是认准了是墨御尘所为,别说是一块九龙佩了,就算是先帝睁眼睛活过来也未必有用。元向晚现在入宫触怒了皇上,整个元家都要跟着遭殃!
元向晚见元启年这样的神情,心中也多多少少的知晓了她的担忧。
她对元启年行了一礼:“父亲放心,不管成败与否,这件事情都是女儿一个人做的,绝对不会牵连元家一丝一毫,女儿会向皇上说明一切,还请父亲不要再阻拦了。女儿拜别父亲。”
言罢,元向晚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元家。
李疆早就已经套好了马车等在元家的大门口了,昨晚她和元向晚商量好了一切事宜,就等着元向晚今日入宫为主子鸣冤呢。
可到了约定好的时辰,元向晚却一直都没有出现。
李疆心中已经凉了半截,分毫没想到元相会阻拦他二人,只当是元向晚自己畏惧天颜不敢入宫。而今看到元向晚带着婢女走出府门,连忙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元姑娘,您可算来了,我们即刻入宫么?”李疆问道。
元向晚不假思索的点头:“自然。”
这一路上,耳边都是马车的辘辘声。元向晚一根手指挑起车帘看着外面呼啸而过的景色和行人,指尖轻轻地描摹过九龙佩的雕花,心中倒是比想象里还要平静的多。
现如今,就看皇上究竟是怎么看待这件事情的了。
若是皇上的心里都确认了此事乃是墨御尘所为,那就算是自己说破了大天都没有用。可若是皇上心中还念及着哪怕是一丁点儿的父子之情,想要给墨御尘伸冤,揪出幕后真凶的话。元向晚就可以用自己多年的学识,配合仵作找出凶手。
都说圣心难测,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即便是元向晚,也不知道皇上的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
马车一路行至东直门,缓缓停了下来。
侍卫拦住了马车:“来者何人?可曾递了牌子?”
“丞相元启年长女元向晚,入宫为太后侍疾。”元向晚之前没递牌子,便只好扯了个谎:“皇上御批可以随时出入宫禁,你若不信大可去慈宁宫或是御书房问问。”
这些时日,若问这宫中谁才是名声最盛的新贵,则当属元向晚无疑。
她为太后侍疾有功不说,之前接连治好了两位王爷的伤势,又为宸妃接生了一对双生儿,自然是名声大噪。
那侍卫虽识得元向晚,但宫禁的大门若是没有牌子和皇上亲笔签的御令,他们是断然不敢擅自开启的。
否则若是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前任禁卫军首领便是他们的前车之鉴。
那侍卫有些为难,此时皇上正在朝会之上,谁敢去打扰?
若是不让元姑娘入宫的话,太后的病一旦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们三颗脑袋都不够砍的。
元向晚选在这个时机入宫,也正是为此。
她探出半个身子:“这位大人,若是皇上正在朝会不便通禀的话,能否劳您去一趟慈宁宫将此事呈报给太后?”
既是去给太后侍疾的,前往通禀太后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那侍卫连忙答应下来:“还请元小姐稍等片刻,属下这就派人前往慈宁宫问清情况。职责所在,还望元小姐能够多多担待。”
“应该的。”元向晚说道。
很快,慈宁宫那边便传来消息,言称确实是太后请元家小姐入宫侍疾的。侍卫即刻开了东直门,请元向晚步行入宫。
耽搁了这么久,眼看便是下朝会的时辰了。
前朝皇后薨逝,皇上都会休朝三日以表对皇后的哀思。可因之前皇后逼宫之事,皇上对皇后早已经没什么感情了,而今皇后薨逝倒是该干什么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