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滴水滴一动,下坠。
心蓦然一沉,当她的手快贴至凤琉璃的手掌时,极速撤离,水滴一定,再次悬空不动。
“净心池,是力量女神在开创大陆后离开前的一滴眼泪,泪珠落地成湖,女神便将其赐留人间,每任琉璃王在池子中洗净铅华即可透过池中女神所留知命碑观过去,预知未来。”凤琉璃将手微微一偏,让开空间,任水滴滴落。
垂眼,水啸瞧着明净的湖面,半晌无语,空中太阳正烈,看样子应该半上午时分,可如镜的湖面却没有印出任何人的倒影。
良久,她淡然甩袖,御水飞行,其所去处,竟是高耸于烟云中的知命碑!
烟茫茫,雾隐隐,天高阳艳湖水阔。
踏水飞行的水啸,越来越心惊。
净心湖究竟有宽?
她原本猜想着净心湖应该很宽广,可没想到却如此的辽阔,在行走近一盏茶的功夫都还没走到那块石碑脚下。
更甚的,她感觉与石碑的距离好似一直没有拉近,它看起来离得很近,仿佛只要穿透前方的一片水烟就能抵达,可实际越过一重又一重的水雾,又有一重一重的烟为阻,而它,仍然在烟的那边。
再过约两盏茶的时间,又越过一重飘渺的水雾,豁然开朗,眼前的湖面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澄如顷,一块巨石突水而出,拔云拨雾飞天直上,碑顶,与云接镶,恍若也已抵九宵。
碑,似一架天梯,贯通天与地。
水啸知道碑石很高很大,可万万没想到,它是如此的高大,其宽约百丈,高不知其确数,与水色一样明净的碑面滑如明镜,目之所及处不见一丝凸凹不平的痕迹。
碑与水一色,水与天一色,空中湖面,水天一色,穿云而来的阳光,铺洒在湖面与碑面上,点点浮光跳跃,为这片空间添上一分动态的美。
仰头,碑面空空,什么也没有,水啸默默的想着九幽洞俯的那个人,他究竟在看什么?想透过碑石看穿前世与未来?
她记得很清楚,那个人眼眸深处藏着深深的忧色,那他,又在忧什么?忧大陆的前程还是忧自家后人?
冥冥之中,她有一种预感,她相信那个人知道一切的真相,知道大陆变改纪元年历的真相,知道千万年前众神殿突然消失,琉璃王为何自九世之后再无历史的秘密。
不是说净心池沐浴后就能从石碑上看到过去与未来么?她看不见,是不是意味着水十九并不是真的王?
一丝饶幸划过心头,水啸只觉心中大石悄然落地,眉目间的深忧转眼不见,将手往后一负,神情轻松:“石碑什么也没显示,可见我不是你们口中的王。”
紧随而来的凤琉璃,龙太子,小天马仨当场抽了,个个满脸的仰闷,琉璃王的身份有那么可怕么,为何王竟避之如猛兽?
眼前的王见着修蛇始祖都没露怯意,却在当听说自己是琉璃王时一而再再而三的失常,这让他们真的很抑闷,好似传说中的每任琉璃王都没有流传说有此般的畏惧状态吧?
极度抑闷的凤琉璃,无比无奈,以四十五度角仰望知命碑:“王,你没有身为琉璃王的觉悟,你的内心并不想回看过去,更不想观望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