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之前住宿过的客栈,驴子满脸不情愿地被伙计牵走,去了马厩吃草。
杜小草有些头疼,劝邋遢老头放了这头驴:“这不是个省心省事的,带在身边——”
只是碰上无赖盗匪、无良道士就罢了,若是碰上不可理喻的硬茬,就摊上事了。
邋遢老头笑容依旧,却没有搭理杜小草的劝阻,冲着虚空点了点指头:“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出来陪我老人家喝一壶酒?”
“老叫花子,本事再大,也要有敬畏之心,须知道行再高,高不过天。”
“你是天嘛,若是,我就让身边那头驴子跪下磕头。”
“……”
聊天无法进行,虚空里冷笑一声:“你这是不想讲道理了?”
“讲啊,只是听不惯你的狗屁道理,你藏头露尾的,以什么时候跟我讲道理,你配得上‘道理’?”
“……”
邋遢老头边说边拍手,看似毫无章法,实则每一掌都拍在空间脆弱处,逼迫虚空中的人现身,那人的身法却诡谲得很,始终能躲开。
杜小草、慕三等小辈赶紧躲远了,这样的纷争,他们没办法插手,连围观几眼都可能被殃及,他们帮不上邋遢老头,也不想给他拖后腿,脸面什么的,他们目前人太小,没有这种东西,随便扔在地上,过后捡起来就好。
杜小草怀疑,这凭空出现的神秘人,可能就是驴子之前的主人,但听口吻又不太像,随着邋遢老头的不断拍打,虚空都渐渐坍塌,蓦然浮现出一位中年道人的脸。
不是一般的脸,犹如神祗雕塑一般巨大夸张,像是法相,又不完全是,杜小草头一回见到这么古怪的存在。
洛风低头提醒她,这应该是某个道行高深到无与伦比的大佬的一缕分魂。
黑岬反对:“不是一缕,是一尊,像这样的分魂,对方最多拥有两三个。”
便只是两三个,也十分惊骇了,因为这么一个脑袋分魂,就敢跟邋遢老头对阵,若是本尊来了,邋遢老头岂不是要吃亏?!
杜小草眼巴巴盼着邋遢老头也露出法相真身这种东西,把对方怼回去,然而没有,邋遢老头始终是一副邋遢模样,手中的竹杖却雄起了一回,冲着那颗大脑袋上下左右一顿暴击,打得对方面容破碎,五官之间的裂隙越来越大。
虚空之中传来劝和声,嗡嗡的回音太大,听不懂在说什么,只能从语气揣摩,邋遢老头听懂了,但不买账:
“道歉有用,要道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