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邋遢老头表态,坎山宗那边的俊逸男子忽然笑起来:“竹上前辈,别忘了您答应我师尊的事,绝不插手我们与木祖之间的恩怨。”
俊逸男子扫视一圈,笑容意味深长:“前辈放心,我们此行只为妖祖而来,不会波及任何人,这几位小朋友虽然跟木祖有瓜葛,我们也不会迁怒。”
杜小草惊愕的看向邋遢老头,见他面色僵冷,明白俊逸男子所言不虚,今日她和黑岬、洛风或许没事,木祖和慕三要遭殃!
坎山宗的修士嘴上说不会波及无辜,一照面就重创了梅花精魅,待会打斗起来,道术与仙剑飞舞,怎么可能不殃及无辜?
一把金色仙剑铮然出鞘,剑尖直指木祖:“狗奴才,是你自己束手就擒,还是我一剑劈了你?”
木祖呵呵:“你们若有本事一剑劈了我,早就动手了,还会在这儿浪费唇舌?遮天网都带来了,很瞧得起本老祖,可惜本老祖瞧不起你们,一群卑鄙无耻的鼠辈!”
双方唇枪舌剑的空隙,慕三忽然问邋遢老头:“竹上前辈,你答应了这金毛小子的师尊什么?”
“金毛小子”,就是坎山宗为首的俊逸修士,他的道行偏庚金,使用金色仙剑不说,头发也有几缕泛金。
邋遢老头被问到脸上,悻悻叹气:“弈棋输给了他师尊,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能反悔,不便再插手你老祖与坎山宗的恩怨。”
“前辈霁月光风,我和老祖的事本就与前辈没有关系,前辈不插手无可厚非,但我希望前辈公平对待,既不对我和老祖施以援手,也不会帮助坎山宗这些修士,若他们斗法输了,任凭我和老祖发落,如何?”
邋遢老头还没说话,俊逸男子哈哈大笑起来,看傻子一样看着慕三:“你太高估你老祖的本事,凭他能在我们手下逃走都没可能,还想反杀?”
“话不要说得太满,本老祖能活到今天,足以证明你们坎山宗大而无用,当年几乎被我凭一己之力灭门,现在又哪来的底气叫嚣?你这小辈是生得晚了,没见过你们宗门长辈狼狈逃窜的模样,今天本老祖给你长长记性!”
双方都自信满满。
气头上的洛风,与慕三站到了一起。
坎山宗几个修士的衣衫、发髻上,还残留着梅花精魅的花瓣,短短一小会儿就奄奄一息了,邋遢老头从酒葫芦里倒出好几枚丹药,全力施救,才稳住了她的气息,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事后能恢复成什么样还不晓得。
洛风不能忍。
邋遢老头不想他出事,掐诀施展了一个法咒,把他禁锢在原地,低声提醒他:“你不是他们的对手,君子报仇……万年不晚,不必争一时一地。”
洛风不甘心,却挣扎不脱。
杜小草、黑岬不想他出事,装没看见他求救的目光。
当务之急,是木祖和坎山宗的对峙。
他们的目光都放在了坎山宗身上,没察觉慕三的反常,直到“金毛小子”怒吼一声,仙剑劈头刺向慕三的时候,慕三原地虚化成一个影子,与木祖合二为一。
天地间陡然暗了下来,春日煦暖消失不见,冷冽罡风呼啸耳边,九名踩着梅花精魅穿梭而来的坎山宗修士,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倒下了五人。
金发修士惊骇倒退,和其余三人背靠背巡视周围,怒视怒喝:“卑鄙贱奴!出来?!”
回应他们的,是一柄形似战戟的赤色仙剑,以无与伦比的凶横气势,冲着坎山宗四人拦腰斩来。
“噗噗”几声闷响,血腥气息弥漫在鼻尖,周围的暗色也开始消退。
杜小草顺着血气看去,骇然发现刚刚还口出狂言的坎山宗修士,全都倒在了血泊中,伤口都在腰间,被腰斩!
他们凭着修为暂时封禁了伤口,不让腹腔内的五脏六腑滚落出来,剧痛和挫败让他们面如死灰,不甘心木祖豪横如斯。
赤色战戟前端,幻化出木祖的头颅,居高临下俯视着下方的坎山宗修士:“明年今日是你们的忌日,别怪本老祖凶,要怪派你们过来杀本老祖的老家伙,那人绝对不安好心,坎山宗追杀了我几百万年,从来没有得逞过,老家伙们都知道我有多难缠,不会傻到靠你们几个蠢货就能杀了我,你们是被他们扔出来探路的棋子,给本老祖试刀用的。”
这番话诛心至极,却又由不得金发修士一行人不信,事实就摆在眼前嘛。
他们重创在身,施展在洛风身上的噤口咒失效,洛风趁机补刀,奚落金发男子:“他们几个老胳膊老腿,黄土已经埋到了脖子根,不值得下功夫坑害,这一群人里唯有你年轻有名堂,专门冲着你坑的啊,可惜了。”
邋遢老头全程围观,也懵了,他知道金发修士的背景豪横,不应该被当做祭旗的祭品扔出来,究竟是哪儿出了岔子,让他变成了祭品?
赤色战戟再次挥动,直奔剩余四人的脖颈,要把他们的脑袋斩下来。
剑意森森,濛光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