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金光一波波扫过,内中的男女鬼哭狼嚎。
曼妙少女没有被扣住,千方百计想要救出同伴,全部失败,气得满脸是泪,怒视黑岬。
黑岬一时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这些人。
他偷偷看向邋遢老头,老头眼观鼻鼻观心,从篝火架子上拿起星鱼巨大的骨架,一板一眼地淬炼成了一柄仙剑的模样。
“明天你就要跟血月蟾蜍恶斗,你的仙剑品级不高,用这鱼骨剑顺手一些。”
黑岬感激邋遢老者,但眼前的局面很棘手,他拿不住是痛下杀手斩草除根,还是小惩大诫,放了这些家伙。
洛风也是如此。
杜小草提出先把人抓起来,视情况决定是杀了还是放了。
之后,四男三女被塞进一个大兽囊,扔进了小酆都。
邋遢老头的鱼骨剑淬炼的非常迅速,转眼成形,还不忘打趣身边的年轻人:“品性还行,决断力不行,心肠太软成不了大事。”
黑岬分辨:“不是心肠太软,是担心打了小的,惹来老的,没完没了。”
“你现在把他们塞进兽囊,他们就不会记恨了嘛?一群心高气傲的高门小辈,这样的奇耻大辱能记住一辈子,非得把你们全都宰了泄愤,唯有你们的血才能洗刷他们今日的耻辱,你们的惨叫求饶才能弥合他们心境的裂隙。”
黑岬踌躇。
邋遢老头的话相当有道理,几乎就是将要发生的事实。
洛风冷笑:“那很好啊,他们就一辈子呆在兽囊里,再也不要妄想重见天光,他们的长辈找来也没用。”
邋遢老头翘起大拇指:“那些老不羞找来,前辈别被他们的小恩小惠花言巧语迷惑了,你们前脚放人,他们后脚就要砍人,而且不是自己动手砍,让你们放出的这些小辈砍,你们死了多冤?”
杜小草听得无语,诘问邋遢老头:“前辈,我们当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被人找上门,打不过怎么办?”
“打不过,你们还有他们的小辈攥在手里当人质,他们投鼠忌器,交出来以后就任人宰割。”
“……”
气氛低沉,在场众人,除了邋遢老头一脸笃定,其它洛风、杜小草、黑岬都脸色古怪,觉得自己遭了无妄之灾。
偏巧,另一拨年轻人寻了过来,又是放灵宠,又是吹口哨,想要找回曼妙少女一行人的踪迹。
无人回应。
他们犹豫片刻,走到杜小草身边,礼貌询问:“这位仙子,不知你见没见到一群来此地游历的年轻人,四男三女,气度不俗——”
“看到了,他们出言不逊,惹怒了两位路过的高人,被抓走了。”
“请问那两位高人的形貌?”
“天黑了没看清,高人从头到脚都裹在黑袍里。”
“他们因何而起的冲突?”
“高人急着赶路,踩到了一位曼妙少女的衣角,她骂骂咧咧,惹怒了高人。”
杜小草谎话说得很溜,来寻觅他们的同伴信以为真,这番谎言真真假假,是根据那曼妙少女的心性编造出来的。
寻人团为首的是一名男子,弱冠年纪,气度温煦,全程没有说话,听了杜小草的话,轻笑起来,询问能不能坐在这篝火旁休息到天亮。
“游历在外,难得遇到意趣相投的朋友,几位不嫌弃的话,大家一起聊聊。”
洛风正愁摸不清他们的跟脚,满口答应:“几位贤友请坐。”
杜小草拿出几坛槐酿,分享给众人,为首的男子啜饮了一口,惊咦:“七十二洲的槐酿?”
杜小草一怔,仔细打量了眼前的男子几眼,不信对方只喝一口,就能鉴别出酒水来自槐祖。
男子注意到杜小草的凝视,微微一笑:“我曾经游历七十二洲,途径河东城,城中有一位草木精魅,人称槐祖,十万年道行,在羽界不算什么,在七十二洲人人敬仰,他脾气有点像顽童,常年花开不败,裴氏族人在树下撑网,接住落下的花瓣,酿成美酒,滋味颇佳,一晃多年,很久没喝到了,现在从何处得到这种酒水?”
杜小草避重就轻:“巧了,我也曾经游历七十二洲,途径河东裴氏做客,公子你在裴氏时,槐祖的金巢筑成了没有?”
男子摇头:“尚未。”
杜小草不说话了,她提起金巢,是想确定男子游历河东的时间,是千年前自己初到岐山古驿城,还是她涅槃重生之后。
无论哪一种结果,因为一坛槐酿,让双方的距离拉近了一些。
洛风旁敲侧击询问曼妙少女那伙人的跟脚,温驯男子也不隐瞒,一五一十道来。
“小师妹生性调皮,口齿又凌厉,时常得罪了人还不自知,若是有冒犯几位之处,多多见谅,这趟游历返家之后,我一定告知霜华老祖,请他老人家好好约束晚辈。”
“霜华老祖?”洛风呢喃,想不出这是何方高人,他从未听说过。
温煦男子款款而谈,说霜华老祖年轻时非常俊逸,后来破镜,体悟霜华之道,一夜之间人像霜打了的茄子,苍老干瘦,皱皱巴巴,从此脾气就有些古怪,但凡有人敢招惹到他,就大开杀戒,杀心浓烈。
杜小草蹙眉:“刚才掳走你那小师妹的人,看起来也不像好脾气,针尖对上麦芒,怕是要血战一场。”
“无妨,只要我找到那两位前辈,当面道歉,说明道理,大家以和为贵,不必走到兵戈相见的地步,就当不愉快从未发生过。”
“公子你能做得了小师妹的主?万一她添油加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