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色惨白、两脚发软的模样落在“布商”眼中,愈发不屑,奚落秋千妖祖“不挑食”。
“这种玩意儿也下得去嘴,她有何过人之处?血脉还是灵韵?看起来都不怎么样——”
菡仙子一再被羞怒,怒不可遏,当初对阵姬岳的傲气再度涌现,瞪着半空中的神秘男子:“前辈请自重,再这么阴阳怪气的胡乱编排,晚辈也要不敬了。”
“哦,你怎么个‘不敬’?”
“一如先辈你作为,造谣嘛,信口胡说八道嘛,我也会的,我师父也会,只是自重身份,懒得与小人睚眦争执。”
神秘男子哈哈大笑:“行啊,说说吧,我洗耳恭听。”
“晚辈听人说,尊夫人打从闺阁时起,就不贞静,嫁了你之后,尝了男女滋味,愈发不安于室,嫌弃你没有情趣,近水楼台勾搭你的那些狐朋狗友,你看起来人缘不错,其实都是你夫人应酬得好,你之所以看我师尊不顺眼,是因为你那夫人的枕头风,她主动勾搭我师尊的夫君,我那师公为人雅正,断然拒绝了她,她就怀恨在心,一再进谗言,还设局害死了我那师公,你此番气势汹汹跑来,也是被她挑拨!前辈一世英名,豪杰气魄,毁在一龌龊妇人手中,也是唏嘘。”
洋洋洒洒一番话,说得满城寂然。
人人都低头陷入沉思,斟酌菡仙子这番话的真伪。
她这一番话,和方才男子那一番话,两相对照起来,莫名的有喜感,且有说服力,便是贩夫走卒,只要听了几场茶楼八卦,都能脑补出一场香艳纠葛。
云中布商愣怔过后,怒极反笑,大声夸赞菡仙子:“方才我失言了,姑娘并非一无是处,起码这机变,这嘴皮子功夫,你师尊就比不上。”
随着他的情绪起伏,他周身的云霞簌簌震颤,翻涌起伏,不晓得是暴怒还是喜悦。
黑岬一把拉住杜小草,带着她进入蜃楼,免得被殃及池鱼。
杜小草不满他的谨慎,在她看来,云中男子虽然豪横,却是讲道理的,不至于跟菡仙子一个小辈较真。
菡仙子能随机应变,说出这么一番言语,替她师尊暂时解围,不枉她师尊收徒一场。
葫芦妖祖也很满意,顺着菡仙子的话继续揭发:“徒儿好不懂事,忘了师尊教你,不可在睚眦之辈面前坦言,以免惹祸上身,你的这位师伯啊,什么都好,就是看不准女人,娶了个没廉耻的夫人,到处勾三搭四就罢了,到了生儿子的时候,还上赶着给找了个野爹,最后事情揭穿,她就带着儿子去找那野爹了,你这位师伯呢,笑死个人,还到处去寻,死活要认那孩子是亲生的,你说可笑不可笑?”
菡仙子傻眼,一时拿不准师尊是信口污蔑,还是确有其事,若是真事,这云端形貌俊逸的男子实在是……蠢啊!
其它围观的百姓,大抵也是这般想的,嘀嘀咕咕之声太大,清晰传入男子耳中,气得他脸色铁青,待要分辨什么,又忍住了。
蜃楼这边,杜小草也拿不准了,问黑岬:“是不是真的?”
黑岬叹息:“这‘布商’姓甚名谁不晓得,旁人都叫他井公子,因为他的本命法宝就是一口古井,平时就坐在井底打坐修炼,还养了一只金蟾做灵宠,她那夫人……品性节操如何,传言不一,按照井公子自己的说法,十分的好,那孩子也是他的亲骨肉,被宵小之徒掳走了娘俩,他上天入地的追寻,几十万年了,也不晓得找到了没有。”
他咋舌摇头,这人也好,妖也好,一旦活的久了,犯错就多了,各种羞于出口的龌龊事便也多了,平时不翻腾,都体体面面,一旦开挖,都气味呛人,不敢直视。
秋千妖祖的上位之路惹人诟病,井公子的内宅也是一笔糊涂账,对峙起来,互相揭底,听得众人瞠目结舌。
对当事人来说,只会更加仇深,唯有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