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识趣，那就死路一条。

高冠男子哈哈大笑。

杜小草奚落他：“别用青麟的面容，他永远不会露出你这种蠢相。”

高冠男子冷哼一声，恢复了本来容颜。

杜小草还不满意，追问他叫什么？

“青麟。”

“……？”

“别这么惊讶，我没撒谎，我的本命就是叫青鳞，不是麒麟子的麟，是鱼鳞的鳞，你刚才也看到了，我是一头青蛟，鳞片都是青芒。”

杜小草不信：“你是蛟族，据我所知，蛟族最恨旁人把他们跟鱼蛇之属相提并论，怎么会给你起青鳞这么敷衍的名字，简直是辱蛟嘛。”

“我生母血统庞杂，身份低微，这个名字本来就是羞辱我们，你可能不知道，在我们那一族，鳞片以赤、黑为尊，白鳞次子，青鳞垫底，而我的鳞片在所有青鳞族人中，都属于青得耀眼的那种，若非我母亲是在山林里生下的我，当时没有人看见，我怕是刚一出娘胎就被掐死了！”

杜小草听得愣怔，人族讲究“天赋异禀”，妖类更重“血脉神通”，青鳞的族人崇赤、黑，未必就是偏执，自有他们的道理，只是这般作为，过于心狠。

她仔细打量青鳞几眼，对比自己见过其它几头蛟，没觉得他太逊，就算不能重点栽培，也不至于随随便便扔出去当弃子。

落得这般，多半是挡了别人的道。

她试探着询问青鳞，他苦笑点头：“我有一个嫡兄。”

干巴巴一句，深意尽在不言中。

杜小草只能安慰他：“事在人为，你虽然被强行封正，金身崩毁，未必就死定了，你那些族人已经没了挟制你的筹码，一时半刻也无法派人来巫疆使坏，你能自由很长一段时间，也许在他们找来之前，你已经脱困，天大地大，何处去不得？”

“借仙君吉言，当年你陨落东凫山，他们没少使手段，丝毫没把云澜一族放在眼里，等你跟祖父联系上，务必告一状，然给你祖父找上门去讨公道，狠狠得打，全都打死了最好。”

“以直报怨，青鳞公子好气魄。”

两人各怀心机地闲聊，交换消息，不知不觉走到白玉甬道的尽头，前方是一座巍峨宫殿，从山脚到山巅，一共九百九十九级台阶，高耸入云，壮丽恢弘。

杜小草讶异出声：“这里是湖底，怎么建起来的？”

“现在是湖底，三千年前未必是，而且它也不是我建起来的，是从一座残破秘境里搬过来的，当年为了我封正，他们的确下了大本钱，我是真金白银堆起来的棋子，就这么废了，他们当然不甘心。”

杜小草拾阶而上，登顶后才发现，这片宫殿远比她在以为的要恢弘，宫殿门外还有十余亩的白玉澜台，宽敞平整，地上镶嵌着各种姿态的蛟龙，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这些蛟龙的鳞片五颜六色，唯独没有赤、黑。

最中间堆叠的圆形图案，是十八头蛟龙环绕，四周与山峦接壤处，还竖着巨大的白玉屏风，疏落有致地镶嵌着各色蛟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