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错了,就躺下来好好反省,免得口无遮掩,给巫部招惹祸端!”
天蚕寮首两股战战,搞不懂自己怎么激怒了堃巫,这人虽然看起来老迈,实则还算壮年,对美色极为执着,这么多年来,没少干强掳之事,他刚刚也是故意提及“菰巫族长”的容色,试探堃巫动不动心。
这几个月来,他不止一次催促自己天巫出手,灭杀到处蹦跶的菰巫余部,奈何堃巫一反常态地谨慎。
现在他稍微用力过猛了些,还要被困在“蚕笼”里。
蚕笼是天蚕部惩戒犯错壮巫的酷刑,用巫法把人捆成一个硕大的人形蚕茧,七七四十九天才能脱困,龙精虎猛的壮汉都能熬成皮包骨。
天蚕寮首渐渐被雪白的蚕丝淹没,施展巫术的堃巫早已离开,身形几个起落间,已经出现在昔日的金桑部大门外,冲着巨大的石门恭敬作揖而拜:
“天蚕堃见过仙君,仙君别来无恙?”
他一连说了三遍,石殿石门后寂然无声,没有人搭理他。
第四遍的时候,终于有了回应,杜小草无声出现在他背后,面容冷冽地扫了他一眼:“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越过我设下的防护符阵,凭空出现在此地的?”
“回仙君的话,此地是金桑故地,金桑是天蚕的附庸巫部……”
身为上位者,对麾下的一众小巫部,岂能没有挟制手段?
杜小草秒懂他的潜台词,冷笑一声,“若吾仙君已经陨落东凫山,巫疆再无若吾仙君,我是菰巫族长,你莫要认错人了。”
“仙君与我之间,需要这么生分么?”
“仙君与你之间如何,是生分还是熟稔,我不得而知,你也不该来问我。”
“仙君是在怪罪我等昔年救助不及么?当时实在是形势险急,有人从中作梗,并非我等故意懈怠……”
“‘你等’?你是要给十二天巫作保嘛?你确定他们无人懈怠?若是有人懈怠了,你肯摘下脑袋谢罪?”
杜小草问得犀利,噎得堃巫脸色难堪,他至多能保证自己“问心无愧”,其它天巫心中如何想的,内里有何隐情,他无从保证。
堃巫深吸一口气,目视杜小草:“我知道仙君心中有怨,也无从分辨,无论如何,当年我们确实没能按约定赶去援手,让仙君饮恨东凫,仙君既然涅槃转世,重新回来了,再纠结昔年那些往事没有意义,做人始终是要往前看的,仙君不妨说说看,有什么需要我们这些人帮忙的,只要力所能及,一定做到,绝不让仙君再失望。”
杜小草听罢这些话,目瞪口呆,不敢置信地看向堃巫,搞不清这人哪来的底气和自信,以她当年的暴脾气,怕不是要一脚踩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