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蚕寮首很快带人赶来,矢口否认是这些人的死跟天蚕部有关。
“菰族长,无论你信与不信,我们真是无辜的,我们讨厌菰巫,但我们不会做蠢事,不会在没除掉你们之前,对这些留守的菰巫下毒手。”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世事岂能总讲道理?一时发昏,昏招迭出。
杜小草冷笑着扫了天蚕寮首一眼:“我们这一路遇到的袭杀,尤其是昨晚在溪涧那边,跟你们天蚕部有没有关系?”
“没有,我们不知情。”
“我们回来的这一路上,见到许多附庸小巫部被屠,也给你们没有关系?”
“没有!我以祖巫的名义发誓!”
天蚕寮首抵赖的彻底,杜小草一剑削掉了他的右手,血淋淋满地蹦跶,痛得他满头冷汗,狰狞嘶吼:“你别太过分了!”
“我就是这么过分,你待如何?”
杜小草笑得随意,眸光中的怒火几乎能烧起来,“你们这些无耻鼠辈,心中何尝有过祖巫,就敢滥用祖巫的名义起誓?这一路上,我见到那么多天蚕壮巫尾随,杀机连藏都懒得藏,你居然赖得干干净净!”
她让奚巫族长出列:“这个人的巫部被天蚕人焚烧屠戮,是我亲眼目睹。”
天蚕寮首忍痛捡起地上的右手,用麻布裹了回去,眸光森冷地瞪着杜小草:“你待如何?!”
旁边一位天蚕壮巫担心场面无法收场,开口狡辩:“巫疆弱肉强食,天经地义,这人是奚巫,并非菰巫部的附庸,我们屠戮劫掳他们,不需要事先跟菰巫部打招呼,现在他们归附了菰巫部,我们绕着走就是。”
这歪理居然很有道理。
杜小草是讲道理的鸟么?
从来不是,她指了指树杈上倒挂着的二十三具尸身,“回去告诉堃巫,送百倍族人来抵命,限期三日,三日不至,我就亲自上门了。”
天蚕寮首呸了一口,还没来得及大放厥词,就被一条巨大的鱼尾拍中面颊,整个人身不由己地倒飞三丈,一口鲜血喷出,十几颗牙齿混杂其中,惨不忍睹。
小鱼怪待要继续追打,天蚕寮首已经吓得遁地逃走,半句狠话都没敢说出来。
他逃了,带来的随扈也屁滚尿流的逃窜回天蚕部。
小鱼怪掰着鱼尾巴,问杜小草:“堃巫真的会送族人过来抵命?”
“三日之后就知道了。”
“如果他们用野巫充数——”
“我不是傻子,任由他们糊弄,敢糊弄一次,抵命人数翻倍。”
杜小草一边说,一边让人把树杈上的尸骨放下来,垚巫拦住了,“小心有人在尸骨上动了手脚……我亲自过去查看!”
这一看,真的看出些名堂。
二十三人,其中两人虽然死得只剩下一副骨架,眉心的灵纹却完好无损。
垚巫让所有人退后,自己用秘法催动激活骨架上的巫纹,那巫纹从最开始的晦暗无关,渐渐地越来越亮,噗一声仿佛灯花爆开,眼前凭空出现了两人临死前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