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谷五郎一怔,旋即回过味来,这些芥袋早先就被猎巫人抢走,成了猎巫人的东西,杜小草又杀了猎巫人,这些芥袋算是她的战利品,他们这些原主人,早就失去了处置权。
僵持半响,竺谷五郎苦笑开口:“菰族长……待要如何?”
“我把你们的玺印文书还给你们,你们继续去当官也好,返回大胤也好,都跟我没关系,若是怕死,怕猎巫人,就写一张卖身文书,从此做我的奴隶,终身不得返回大胤。”
“欺人太甚!”
竺谷五郎还没开口,青衫女子已经怒了,去芥袋里翻出一堆族纹烟花,唿唿放了出去。
千里高空,绽放出绚丽的图案。
这是在召唤帮手?
同来大胤的世家贵人,想必不止是他们这些,彼此同气连枝,互相照应,说不定真有人过来帮忙呢。
杜小草任凭他们折腾,看看究竟能折腾出什么名堂。
今日她好心救了人,却没有谁真心领情,想想也是丧气,忍不住怼秦紫胤:“别拿自己当仙帝,你现在什么都不是,别滥好人。”
秦紫胤苦笑:“下不为例。”
天明之后,夜宿队伍分化成三拨人,走在最前边的是菰巫和奚巫,然后是刚烈巫女的队伍,她是覆灭小巫部族长的女儿,现在已经自封做了新族长,领着十几个年纪不一的巫女,不知前路,但也没有去寻觅死去族人的尸身,紧跟在菰巫队伍旁边,生怕落了单。
在她之后,是竺谷五郎一行人。
他们的白麋鹿、驼兽,全都成了杜小草的战利品,扈从和供奉死的死逃的逃,只能靠自己走路。
杜小草还发了善心,扔回给他们一个芥袋做盘缠。
走了十余里,前方山道岔口,迎面走来一老一少,巫疆打扮,骑着白麋鹿,气度斐然。
擦身而过的时候,主动靠在路边避让人群。
杜小草摸不清他们的来路,没敢放松警惕,站在他们对面盯着,那老者一身玄衣,腰间佩刀,像是随从,男子却颇年轻,二十来岁的模样,俊逸非常。
杜小草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男子的注意力却被竺谷五郎一行人吸引,冲着五郎身后的白衣女子招手:
“元蝶?!是你吗?”
白衣女子迷怔,不敢置信地看着山道边的男子,她心心念念的情郎,居然真的找到了!
“郭郎!你怎么会在此地?”
“昨晚在城中看见大胤族纹烟花,我觉得眼熟,就过来看看,没想到真的会遇到你……”
一对有情人,久别重逢,倾诉衷肠没完没了,青衫女子大声催促:“就你一个人过来嘛,没带族人?!”
男子轻笑:“无须劳烦族人,我一人足矣,谁得罪了元蝶,说出来,我替她出气。”
青衫女子气哼哼举起鞭子,指着杜小草的鼻子:“这个巫疆贱人,抢了我们的坐骑和行礼,可恶至极,你替我们杀了她!”
杜小草日了狗,被反咬得浑身无力。
她是讲道理的人,让桑飞帮着把昨晚的事略说了一遍,笑眯眯诘问“郭郎”:“你觉得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