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与玄衣公子弈棋的那人,悻悻与同伴冷嘲:
“这人看卖相还行,可惜忒自大,居然敢跟五郎对弈。”
“巫疆之大,也许真有人棋艺精湛呢。”
“再精湛,能跟竺谷五郎媲美?”
“……”
玄衣公子听到这些窃窃私语,微微斜睨过来,杂音顿时压住。
观棋不语。
一盏茶功夫后,棋盘上就高下分明,之前看衰秦紫胤的闲人面面相觑。
一柱香时间后,玄衣五郎输得丢盔弃甲,苦笑认输。
秦紫胤认真地夸赞他:“跟我弈棋,还能支撑这么久,你的棋艺不俗。”
玄衣公子噎得脸色一窒,这么居高临下的夸赞,他只在年少时,听族中长辈说过,眼前这“巫疆野人”忒可恨。
奈何他是输了的那一方,脸上无光,悻悻推开棋盘,瞪了秦紫胤一眼。
秦紫胤莫名其妙,丝毫没意识到他的语气言语有谬,当过仙帝的人,天然有了俯视心。
可惜玄衣公子一行人不知道他的“尊贵身份”,只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之前跟玄衣公子对弈的那人,为了挽尊,大声说起白帝城的“彩衣会”,吹嘘玄衣公子蝉联过三届冠军。
“从十六岁参会开始,一直到去年,从未逢过敌手!”
秦紫胤听了,再次看了玄衣公子一眼,却没说“彩衣会”是他首倡举办的。
千年悠悠,这个盛会添了许多他不知道的规矩,举办时间从五年一次,变成三年一次,七十二洲的高手云集白帝城对弈,不但有世家公子参加,也有乡野棋手,是大胤仙朝平民为数不多的出头机会。
每逢盛会,白帝城会比寻常年景热闹几倍,大街小巷以弈棋为赌,上至达官显贵,下至贩夫走卒,都喜欢押一注。
还有世家贵女,押自己的书画、绣品、琴箫歌舞,馈赠给对弈赢家,闺阁之中,亦有女子喜好弈棋,与世家公子隔帘对弈,暗诉情思。
杜小草还是“若吾仙君”的时候,和“紫胤公子”联手,也在盛会上出过颇多风头,当时志得意满,事后回望,都是年少轻狂哟。
如果这伙人只是来巫疆游历,道左相逢,一笑而过,现在却不一样,他们是跑来当官的,冲突在所难免。
秦紫胤好心劝导:“巫疆民风剽悍,凭你们这些人无法震慑,一旦起了冲突,怕是又性命之忧。”
“哪来的野人?好大的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