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族长您愿意,您永远都是我们的族长,族中大事小事,全都是您说了算……”
“……”
垚巫说得信誓旦旦,生怕杜小草中途变卦,把他们撂在半路上。
几头凶兽扑上来偷袭,被小族长带着人砍杀了,扒皮拆骨充作肉食,天色也快到了中午,众人燃起篝火,烤肉炖鱼充作午饭。
几个穿戴服饰各异的中年壮巫站在路边,跟垚巫打招呼:
“好好的,怎么忽然要搬走?”
垚巫苦笑,把自家闹邪祟的事略说了一说,“我们走后,你们千万不要想着捡便宜,别让族人进入那片山坳,万一把邪祟勾了回去,就你们那几百族人的小巫部,可不够它祸害的!”
几人面面相觑,有人信,有人不信,为首的一位壮巫用一块绚丽的麻布裹着脑袋,还斜插了一根赤色鸟尾,拉着垚巫的手低语:“邪祟的事我们记住了,但你们这么多人,打算搬去哪里?”
“回祖地,我们其实不是什么离巫部,是菰巫部,领地跟天蚕部接壤,三百年前中了暗算,巫部一夜覆灭,现在我们夺回了领地,可以回去了。”
鸟羽族长惊得合不拢嘴,垚巫说得每一个字他都能听懂,合在一起就不敢懂了。
菰巫部是什么,他不太清楚,但天蚕部,那是方圆万里之地的霸主,他们吞下去的领地,舍得白白还回来?
垚巫一脸得意,指了指杜小草:“堃巫那老东西百般阻挠,但他不是我们族长的对手,只能乖乖退走。”
鸟羽族长满眼钦佩地跟杜小草行礼,寒暄,套近乎,目的么,是求收留。
“菰巫族长,你们的领地那么大,就这么点族人,照管起来太疲惫,我们这些小巫部虽然人数不多,但很勤劳……”
杜小草指了指垚巫,“我是甩手族长,只管大事,接纳附庸巫部这种小事,跟他商议就好。”
众人眼巴巴看着垚巫,垚巫苦笑,他方才牛皮吹得太爆,现世报了。
这片山林为何没有大巫部扎根?不是因为险峻,不是因为僻静,而是因为贫瘠,没什么产出,精穷精穷,常年半饥不饱,还有各种凶兽肆虐,一个不小心,巫部就覆灭了。
若是能跟着他们前往菰巫祖地,哪怕是附庸,日子也能过得舒舒服服。
垚巫不是刻薄的人,也肯提携这些难兄难弟,但如今的菰巫部,并不太平,时时刻刻要提防天蚕部的反攻暗算。
他斟酌言辞,把自己的忧虑说出:“虽然我们有了一个厉害的族长,暂时能压住天蚕部,但几百年过去,周围的巫部都偏向天蚕,挤兑菰巫,万一有个闪失……”
垚巫摇了摇头:“你们暂且呆在此地,等我们站稳了脚跟,再说让你们搬过去的事。”
鸟羽族长思忖半响,觉得垚巫说得有道理,却不肯就这么离开,吹哨召唤族人过来,帮着搬迁的菰巫部族人扛行李,一路送出自己领地。
临别时,还馈赠了许多药草、食物,叮嘱垚巫:
“天蚕凶悍,你们能在那边站稳脚跟最好,不能的却也别倔着,该跑就跑。”
“有我们能帮上忙的,就让人回来说一声。”
“……”
依依惜别,尤其是与菰巫有嫁娶之谊的那些巫部,许多人牵衣顿足,舍不得跟亲人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