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不男不女的蠢物,还趴在哪里装什么死?马上把桃林恢复原貌,让人瞧见这光秃秃的,像什么样子?”
桃妖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奈何中了两剑,又吃了一顿雷鞭,一时站不起来,愤懑埋怨:“我是天生地养的灵物,自有妙处,被你们逮住,强行拘押在此处装点山门,半点好处也不给,就会使唤人,还打人……”
它嘀嘀咕咕,声音并不算小,惹怒了玄衣女童,雷鞭扬起,一道道拇指粗的雷光噼啪打在它身上,打得它跃起又跌落,摔在地上连人形都维持不住,溃散成稀疏一团。
它的血液不是赤色,也不是金色,而是一片片花瓣,落地既枯萎。
杜小草听了它的嘀咕,有些同情它了,一株被恶势力抢夺霸凌,没什么反击之力的草木精魅,脾气又倔强,不晓得阿谀奉承,哪天顶撞了大人物,随手就被打死了。
出来害她,也非本心,而是被人逼迫。
玄衣女童听见她的絮叨,更加恼恨,手中雷鞭舞得滴溜溜,把桃妖抽成了陀螺。
为了不让这团粉雾溃散,还扔出一张金灿灿的罗网,把它狠狠罩住,如同把人塞进麻袋中乱棍捶打一般,下手狠辣。
一边打还一边罹骂:“不识抬举的贱皮子!不是枯冢好心收留你,你这种只会发骚诓人的邪祟,早就被人打得魂飞魄散了,哪有如今的道行修为?还敢趁乱汲取灵脉,以为我们没瞧见呢,不过是看你有些用处,暂且纵着你,忘本的贱皮子,我打死你!”
雷鞭劈头盖脸,不顾后果地抽打在罗网上,困在网中的桃妖疼得死去活来,开始还求饶,渐渐地没了动静。
玄衣女童打得无趣,收了手。
她并不知道,桃妖不是被她打得溃散晕厥,而是被杜小草用事先画在它身上的符文护住了。
玄衣女童一直留意着周围的动静,却还是迟了一步,被火翎剑刺穿胸口,没有立即死去,而是变成了一具骷髅,眼睛处燃烧这两簇漆黑的浓雾,瞪着杜小草。
她手中的雷鞭,也被杜小草趁势抢了过来,反抽在骷髅女童身上,把她抽成了一地齑粉。
桃妖脱了困,摆脱罗网,一瘸一拐地跑到杜小草身边,喜颠颠道谢: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她并没想真的打死你。”
桃妖愤懑:“像这样苟活,还不如死了!我本是天生地养的木魅,在深山大泽中修行,从没害过人,那里太荒僻了,想害人也见不到人,偏被枯冢老祖发现了,揪着我的头发薅出土,硬栽到这里给他们装点山门,稍有不如他们的意,就打得皮开肉绽……”
杜小草微哂:“只是装点山门?”
“还得帮着害人!我能变化出男女心中惦念之人,迷惑他们的心智,枯冢的人纵容我汲取灵气,就是希望我能再度晋级,修成人形,帮他们做更多坏事……”
一人一妖边说边走,有桃妖帮着指点路径,很快走出了幻阵。
临出边界时,杜小草安然无恙,桃妖却被剐了一层皮,气息骤然萎靡,满地嫣红桃花,缤纷雨落,美则美矣,却凶险至极,全靠杜小草画在它身上的符文抵挡,勉强保住了性命。
桃妖气得怒骂不止,杜小草确定它无事后,琢磨着该怎么返回溪涧。
刚才打那一架,她捡了骷髅女童的芥袋和一柄雷鞭,桃妖提醒她说女童发髻上扎着的一对小铃铛也是至宝,是枯冢老祖亲手淬炼的,有妙用。
“姑娘……不,主人!您走的时候千万带上我,不然我就死定了……”
它变成一支粉色桃花,插在杜小草的飞仙髻上,颤悠颤悠地惹人发噱。
杜小草正要施展遁地术,前方大踏步走来一位稻草人,扎得再精致也是一堆稻草,身上却穿着华丽的仙袍,头上还戴着玉冠,对着杜小草人模人样地行礼:
“这位姑娘,我家老祖有请——”
“天晚急着赶路,不敢叨扰,多谢令祖好意相邀。”
稻草公子轻笑,指了指她发髻上的桃枝:“这头小桃妖,是我家老祖豢养的灵宠,一向荒唐不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