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之前,注定只能活下来一个,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杜小草怡然不惧,甚至把浮现出的霓裳也压制回去,重新露出家常的素雅衣裙,任凭对方如何光彩夺目咄咄逼人,都淡然安宁。
若雨最恨她这份淡定,火翎剑刚刚催动,身后就荡漾起一阵涟漪光幕,白发白袍的桑弘洋蓦然现身。
他是山水神祗,东岳神君,占据地利之便,有他襄助杜小草,若雨的胜算无限压低。
他冷冷告诫若雨:“你不是仙君,也不是神君,名字没有列入大胤山水神祗谱牒,就是寻常的山野精怪,被打杀了也是白死。”
若雨愤懑:“你这种临阵脱逃的丧家犬,也敢来我面前乱吠?”
“我即便是犬,也不是你家养大的,为何不能吠你?”
“恬不知耻!你就是看她现在得势,是大胤图腾,有两位元龙仙帝给她撑腰,以为她一定能吞噬我坐回从前的若吾仙君……呸!你们做梦!我就算要死,也不会便宜你们,大不了同归于尽!”
她骂得愤慨郁结,金色竖瞳中几乎能喷出火焰来。
杜小草还奚落她:“你若有跟我同归于尽的勇气,岂会拖延到今日?怕是早就逃到域外去,让我永远都找不到你,你捱着不肯走,是贪心不足,想要趁乱浑水摸鱼,看有没有机会对付我。”
若雨微微讶异,脸上浮现一丝无赖地笑。
一闪即逝,却被桑弘洋看在眼中,不屑地冷嘲:“就你这副尊荣,还有脸自诩是仙君?”
“成王败寇,咱们之间,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桑弘洋,当年你能弃了主子一次,将来就能弃第二次,别摆出一副正义凛然的德性,你不过是桑氏弃子,丧家犬而已,就算将来能回到羽界,也是人见人踩……”
杜小草霍然飞出数十把火翎剑,逼得若雨趔趄两步,咒骂的话戛然而止。
桑弘洋向来是嘴上不输人,趁机奚落回去:“我是丧家犬人人踩,你又是什么尊贵妖?半个月内被两位元龙仙帝拒之门外,还趾高气扬,我若是你,羞都羞死了!”
“他们不见我,是他们愚蠢!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他们跪在我脚下,求我放过他们!”
“别吹牛了,永远不会有那一天,你反过来求别人放过你还差不多,你为了对付仙君,跟域外黑袍人勾结,以为他们会帮你,真是蠢得清奇,你在他们眼里,就是一只自己飞到砧板上的猎物,迟早把你吃得渣都不剩。”
桑弘洋口齿犀利,怎么扎心怎么说,气得若雨面若冰霜,周身火灵之气涌动,引得偌大一片月牙湖瞬间沸腾,惊得往来花船大呼小叫,有人失足跌落水面,转瞬就被煮得面目全非,被人用竹篙捞起时,只剩下惨白的骷髅骨架。
这一幕带来更多的恐慌,江面上狼藉一片。
桑弘洋使出搬山运水之术,浓郁的水气环绕住所有花船,强行压制住了沸腾的湖面,他厉声怒斥若雨:
“你这妖孽!跟那个伏雨一样,走到哪儿都害人!”
若雨怒极大笑,眼神却森然冰冷,瞪着桑弘洋:
“今日我就让你明白,多管闲事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