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教,父之过,养出这种混账无德的儿子,还不以为耻,该打。”
秦俨羞愤恼恨,目光凶戾地瞪着杜小草:“仙君是要以势压人,不讲道理了吗?”
“你儿子做坏事的时候,你不去教他道理,现在却要跟我讲道理,抱歉,你不配。”
杜小草泠然噎住秦俨,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几乎无人敢跟她对视,除了秦琦和他背着的白胡老者。
这老者完全把秦琦当成“坐骑”了,稳稳趴在他背上,手中还拄着一根藤杖,笑问杜小草:
“仙君是贵人,也是忙人,来我咸阳秦氏定然有要紧事,还请仙君明示。”
杜小草微笑:“你做得了主?”
白胡老者瞥了一眼瘫倒在地的秦俨,点点头:“仙君请说。”
“岐山古驿中的秦紫胤,是的故人,谁敢对他不利,便是跟我作对。”
“仙君放心,那位紫胤公子乃元龙执念成魅,秦氏子孙不敢加害。”
“若是有人加害他呢?”
“那他就不是秦氏子孙。”
手拄拐杖的白胡老者说得笃定,口气也大,杜小草疑惑地打量他:
“还没请教老人家名讳?”
“秦野,见过若吾仙君,仙君风采一如昔年。”
杜小草愣了半响,笑了起来:“白鲤湖畔的秦野?钓到那条红鲤了吗?”
“惭愧,我与红鲤无缘。”
两人打哑谜一样聊天,听得周围的秦氏族人一头雾水,又不敢问。
杜小草指了指地上的秦俨:“他这种人,怎么承了你的衣钵?”
“家风不谨,让仙君见笑了,从今日起,他不再是秦氏的大宗正,去宗祠闭门反省……”
“老竖子敢出妄言?!”
秦俨一听要废了他的大宗正之位,立刻吼骂起来,他平生最看重权柄,不可一日无权。
便是秦佑安要罢黜他,他都不会乖乖就范,何况一个老迈昏聩的旁支族老,三言两语就断了他的大好前程,简直笑话嘛。
白胡老者却无视他的吼叫,袍袖一挥,就让他口不能言,人不能动,泥塑木偶一般僵在原地。
这一手神通露出,顿时压下了所有不服。
杜小草饶有兴趣地看向白胡老者:“你从前也是白衣蹁跹,怎么老迈成这副模样?多难看?”
“长生也是人,是人就有生老病死,捱到今日,我连时刻保持清醒都做不到了,每日里只有两三个时辰是清醒的,仙君昔年传授的仙术太过玄妙,我悟性太拙,始终没能悟透……”
“你太笨了,重新悟一遍吧。”
杜小草随手变出一只幽蓝翎羽,噗一声刺入白胡老者眉心,老者避之不及,佝偻干瘪的身体陡然焕发生机,从耄耋老人,急遽返回到中年、青年、少年、幼年,最后变成一个垂髫小儿。
“最后一次机会,再不能悟透六爻,你就真的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