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襄助我,也没有落井下石,无恩无仇,算不得嫌隙。”
“仙君大度。”
一盏茶喝完,南岳少年告辞离开,眼角眉梢都带着笑容。
跟来时相比,他腰间多了一块玉牌,秦佑安亲手雕琢的“安心牌”。
秦佑安从屏风后转出来,看着美少年离去的背影,不满地挡住心上人的目光:
“觉得他长得好看?”
“是挺俊俏的,说话也好听。”
“投机取巧的小人罢了,理他作甚?”秦佑安环住她的腰肢,让她紧贴着自己,温热的唇还馋住她的耳垂,半响不肯松开。
杜小草被他缠得面红耳热,微微推开他,继续说正经事:
“枯冢那边,你答应了?真的要让他们来白帝城收拢鬼魂?”
秦佑安点点头,小宫女肆虐之后,城中枉死之人不计其数,流云宗来袭,又死了一大批,寻常人亡故魂归地府,道行高深的修士却不肯轻易认命,很多滞留在世间,化为阴灵鬼物。
这是幸运,也是劫难,几乎每个阴灵都执念深重,眷恋人世,但生死循环乃是天理,逆天而行代价惨重,每年惊蛰后的滚滚春雷,每炸响一声,都让阴灵鬼物心惊胆颤。
强悍如杜小草,涅槃转世时也饱受煎熬,耗光了唐圭一匣子极品冰蚕。
除了春雷天罚,煞气、罡风、烈阳,寻常人毫无损害,鬼魅阴物却叫苦不迭。
还有神祠古庙、钦天司、五岳神君,街头巷尾悬挂的桃符、张贴的门神、符咒……都让鬼物避之不及,稍有不慎,就沦为旁人的“香火功德”。
一些世家门阀修炼邪门功法,族中子弟大肆捕捉阴灵,铸阴灯,封禁剥离魂魄,习练阴毒法术,甚至用数以万计的阴灵“养蛊”,养出凶悍好斗的鬼将。
阴魂不管有无修为傍身,一旦落到这些人手中,都是生不如死,死无可死。
秦佑安觉得,伏雨也好,小宫女也好,都跟杜小草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两人弄出来的阴灵鬼物,由他出面安置,理所当然。
杜小草也觉得心虚,由着他去操办。
因为抵御流云宗而陨落的阴灵都有得安置,之前投靠流云宗,在仙舟来袭之时袖手旁观,甚至倒戈相向的世家门阀,也要清算。
秦佑安以雷霆之势,三日内就铲平了数十个中小世家,吓得天水赵氏、琅琊王氏滞留京中的族人,连夜逃回祖地。
人可以逃走,事没有完。
新一期的邸报送来,字里行间有乌烟瘴气,也有旖旎艳事,杜小草看得津津有味。
角落里最不起眼的位置,写的消息最震骇,言之凿凿地指明流云宗大长老还活着,虽然只剩下本命元婴,还可以夺舍一具肉身杀回来。
捞走他元婴的那根纤柔手臂,一望而知是女子,至于是城中那一位女子,猜猜是小宫女、崔小怜和白郡主三人中的一个。
白帝城外,小白猿曾经逍遥多年的那片山水之间,某处不起眼的山洞中,一位身穿白色留仙裙的妍丽少女,端坐在一张石桌旁,目光戏谑地打量被符箓困住的赤色元婴。
一个月前,这元婴的主人遽然翻脸,对她百般折辱,还对外宣布了她的“死讯”,想让她从此不见天日,沦为他豢养的禁脔。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只快活了半个月,两人之间地地位就反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