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是神鸟,不是劣马,见财起意什么的太低级了,若是见色起意地话,咱们还可以深入聊聊……”
骚话还没说完,玄衣男子就闷哼一声,嘴角有血迹流出,骇然倒退了几步,满脸忌惮地瞪着杜小草,明白自己轻狂自大了,凭他的道行,怼上九色妖鸟死路一条!
杜小草让他吃了个教训,冷哼一声,指了指小白猿问他:
“你们费尽心机捉住它,想要做什么?”
玄衣男子竭力平复体内翻涌的气血,恨恨提了提手中捉妖绳,随意为之的动作,痛得小白猿哀嚎唳叫。
他怕激怒杜小草,忙不迭地投喂给它几粒丹药,却被小白猿拍落在地,它早就开了灵智,岂肯吃来路不明的丹药?
万一有毒怎么办?
玄衣男子压住心中怒火,讪笑着敷衍杜小草:
“我见此物开了灵智,想熬炼一番,去其戾气,养在身边当个灵宠,出门游历的时候,有只白猿跟在身边,不惧山魈邪祟,还能寻觅天材地宝,它得我照看,也算一场造化。”
这个理由很有说服力,杜小草差一点就信了,但小白猿不信,龇牙咧嘴去抢玄衣男子腰间的玉笛。
非常短的一根笛子,半个巴掌那么短,玉色不是常见的白、赤、碧,而是玄黑,幽深油亮,沉甸甸地颇有分量,当成腰佩坠在腰间。
杜小草直觉这玉笛有猫腻,通过白猿眉心的凤羽符文跟它沟通,瞬间感受到它的暴戾和哀伤,这支玉笛中封禁了它亲人的魂魄,这魂魄还没有彻底湮灭神智,一直在呼唤它。
杜小草猜不透是迷魂法,还是确有其事,抬眸看着玄衣男子,冷声警告他:
“别跟我撒谎,也别迷信那根捉妖绳,真龙幼崽的须而已,还不配来捆我。”
玄衣男子刚刚鼓足勇气杀鸟,蓄力也蓄到了极致,临门一脚被戳破心思,惊得浑身冷汗淋漓,泄气地收了手,苦笑叹气:
“仙君果然不同凡响,是我井底之蛙了,忘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今晚这件事,仙君打算怎么办?”
“白猿留下,捆妖绳留下,你腰间的玉笛也留下,我就饶了你。”
玄衣男子仿佛听到了天大笑话,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收敛:
“仙君欺人太甚!”
“就欺你,奈何?”
玄衣男子冷冷看着杜小草,他是流云宗大长老的嫡传弟子,蛰伏城中做谍子,轻易不该暴露身份,今日因为一只妖猿,泄了底。
照他的本心,当然是抢了灵宠,杀了妖鸟,大笑离去,可惜本事不济,被堵在了这里。
交出白猿没问题,这孽畜本来就是意外之喜,抓不到就算了,腰间的摄魂笛和手中的捉妖绳,这是他安身立命的本钱,岂能轻易放手?
玄衣男子犹豫不决,忽然凭空变出一根翎羽,展示给杜小草看:
“仙君可认得此物?”
杜小草五感六识敏锐,翎羽出现的一瞬间,就明白这是自己身上脱落的,也明白玄衣男子为何在此时拿出。
她还是“若吾仙君”的时候,初来白帝城的时候,一度被吹捧的飘飘然,送出了许多翎羽,给人当做护身符。
别人当面接过,感恩戴德,转过脸就冷笑连连,琢磨着怎么宰了她。
年少时做过的蠢事,如今想来依然赧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