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只隔了一天,吕侯府就召集族老,商讨“除名”之事。
断臂求生的欲望,相当的充足。
杜小草对此不置可否,只催促吕文昭,无比把送竹简的黑手挖出来,不让他有机会继续兴风作浪。
吕氏有卑劣竹简这种把柄,其它世家门阀也一样,都活得战战兢兢,现在杜小草“不计前嫌”,吕氏还帮着摸索出一条化干戈为玉帛的通衢——开除祖宗,若是正式成行,必定会有其他胆小的世家效仿。
撇开颜面和孝道,这的确是一条最省心省力的洗白自保之道。
这桩风波还没消停,又有世家纨绔在春熙台酒后胡言,当众诋毁咒骂若吾仙君,吓得身旁的狐朋狗友一哄而散,自己还被仓皇赶来的家主狂扇了数十耳光,打得齿落唇破,押回宗祠中禁足终身。
杜小草听到,笑得一双星眸眯成月牙儿。
秦佑安生怕她又被人下了“戾药”,拿出一只蛊虫绕着她走了好几圈,确定没有中招,才作罢。
杜小草不满:“我看起来像是中了戾药的样子?”
秦佑安欲言又止。
听到旁人因为几句醉语终身禁足,笑得见牙不见眼,幸灾乐祸的过分了。
杜小草不服气:“他们不过是做做样子给我看,先把那个惹祸的纨绔关起来,免得哪天被我撞见,一巴掌拍死罢了。”
分明是在护着那个恶语纨绔。
“我若是找上门去,逼着他们把人勒死打死,再把尸首扔到乱葬岗去,那才像中了戾药的样子。”
吕陌桑帮腔:“便是仙君这么做了,也不像是中了戾药,白帝城中的贵女,因为被人在酒桌上非议几句,就杀人泄愤的多了去,每年都有好几起,这个卢家只是把人打几耳光关起来,分明是没把仙君放在眼里……”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他。
这才多长时间啊,阳光公子吕陌桑就学会了当面谄媚仙君,对有仇隙的人落井下石。
那个卢氏公子,曾经跟他当街互殴过,仗着身高力壮,狠狠虐了吕陌桑一顿,时隔半年这人就遭了报应,让吕陌桑的心情很舒畅。
眼见众人都盯着自己,他怡然不惧:“都看这我干什么?我就是跟那厮有仇,见不得他好,我这叫坦荡磊落!”
他边说边走到杜小草身边,低声提醒她:“那卢氏一族都奸诈无耻,又是博陵崔氏的拥趸,也许会趁着这个机会构陷仙君,仙君要小心声誉受损。”
杜小草诧异:“他们怎么让我声誉受损?”
“只要舍得卢璟一条命,有的是办法给仙君你泼脏水。”
一语成谶,三日后就传出这位卢公子惨死城郊的流言。
说卢公子当众被掌掴,颜面尽丧还落齿毁了容貌,心意难平,又不肯在宗祠中蹉跎一世,买通送饭的仆婢逃了出去,家人急追,只追到了尸体。
凶手直指杜小草。
杜小草无辜背锅,蹙眉猜测是真意外,还是构陷嫁祸。
吕文昭认定是嫁祸。
“如果卢璟真的出逃遇害,真的死在仙君手中,卢氏一族为了自保,绝不会大肆宣扬,悄悄把尸体带回去殡葬了便是,现在闹得满城皆知,分明是诡计。”
吕陌桑补刀:“卢氏宗祠戒备森严,卢璟那种蠢货想要逃出来哪有那么容易?是被硬拖出来宰了也不一定。”
杜小草默默记住了这个卢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