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唐衍已经废了,依然兴风作浪,坐在轮椅上跟“贱庶子”争夺家主之位。
杜小草啼笑皆非,问唐氏贵女:“阳翟的那位宋大小姐,现在如何了?”
“死了。”
杜小草一怔:“怎么死的?别跟我说病逝这种谎话,我不信。”
“她不安于室,背着我堂兄跟她的表兄勾搭成奸,被我堂兄吊在了房梁上。”
“勾搭成奸,就不能只惩罚宋大小姐啊,跟她勾搭的表兄呢?刚在在酒肆里,我旁边就坐着一位曲江白氏的贵公子,没说他们的少家主暴毙……”
唐氏贵女面色尴尬。
杜小草了然,冷嘲:“这是欺软怕硬呢,还是唐衍捕风捉影,没有拿到确凿证据,先失手弄死了夫人,还往她尸身上泼污水,污蔑她红杏出墙?”
“才没有!那个贱人一直瞧不上我堂兄,整天冷嘲热讽,被吊死了也是活该!”
“阳翟宋氏没有去唐家讨说法?”
“讨了啊,被打出去了。”
“……”
杜小草忽然替阳翟宋小姐抱屈,所托非人不外如是,白石粼那种精于算计工于心计的人,根本不是良人。
还在焦溪村的时候,杜小草就亲眼见到他对千里逃奔来的宋氏陪嫁丫鬟痛下杀手,那丫鬟明明跟他有旧情,把他当成救命稻草,他生怕惹祸上身,趁着四下无人处置了她。
死得连尸体都不知所踪。
杜小草坐在藤木案桌旁品茗想心思,琢磨着怎样才能带走那副仕女图的时候,空气中飘来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她讶异地吸了吸鼻子,往窗外西北方向看去,气味就是从那边吹过来的。
再之后,英俊掌柜也闻到了,微微叹息:“那头火蛟又在吃人了。”
一个“又”字尽显无奈。
原本这厮已经消停了好久,突然又暴躁起来,原因在小宫女身上,她铁了心要做大胤图腾,但凡有异议的世家朝臣,都是她的眼中钉,轻则叱骂,重则灭杀。
不用她亲自动手,身边那头火蛟一张嘴就能完事。
三天之内,就吃光了十几座府邸,凶狠暴戾不忍直视。
英俊掌柜愤懑控诉:“这畜生越来越放肆,从前只是吃人,现在还要从脚到头一点一点地吃,遇到老弱病残不屑下口,也要拦腰咬成两段,满足它杀戮的趣味,所过之处,尽是残肢断骸,连襁褓中的婴孩都不肯放过!”
杜小草听得愣怔,她在酒楼盘桓那么久,并没有听到酒客们谈及此事。
唐氏贵女竖起食指,一脸焦急地示意英俊掌柜噤声:“偏你话多!如今这白帝城中,谁敢得罪那头火蛟?它的耳朵灵着呢,万一听了去,把你这座小店也吞了,你躲得开?”
英俊掌柜闭目不言,良久蓦然睁开眼,指了指墙上的霓裳仕女图,眸光灼灼地问杜小草:“姑娘真的没办法带走这幅画?”
杜小草苦笑,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