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族人一脸地与有荣焉,还让数十扈从挥舞佩刀,驱赶挤在路边的人群,许多躲避不及的百姓,都被他们打得鼻青脸肿,还有人被践踩在地上爬不起来,眼看着就要出人命。
杜小草气闷,喝令为首之人立刻收起七宝香车,约束扈从,不要惊扰行人。
为首之人谄笑:“仙君何等高贵的身份,这些贱民不识好歹,敲打一番让他们知道畏惧……”
话未说完,这人已经劈头挨了一鞭子,惨叫着捂脸,惊恐地看着杜小草。
杜小草劈头盖脸,又抽了他十几鞭,把他抽得像葫芦一般满地乱滚。
凶暴的行为,吓住了其它裴氏族人,面面相觑地杵在街巷中间,不明白“仙君”为何大发雷霆。
杜小草无视他们的诧异,自己收起了那辆七宝香车,拥堵的街巷顿时宽敞,围观的人群也安静下来,没有人再敢随意出声,生怕这一位“仙君”也要一怒吃人。
好在并没有。
杜小草顺利抵达京中裴氏大门外,宅邸非常气派,不逊于河东祖宅,背靠一座巍峨山脉,溪涧瀑布齐全,大门面朝正东,门阙是一座小山丘凿空,左右各有一株千年老槐。
知道杜小草要来,分支的家主和族老们,早早侯在门外。
杜小草相信他们早已接到报信,知道她赴宴路上鞭打裴氏族人的事,却没有一人表现出来,若无其事地接待她这位“仙君”。
杜小草顾及槐祖和裴烈山的颜面,没有立即发作,跟着分支家主一起入了内厅。
分支家主是个四十开外的中年人,形貌疏淡,细眉细眼,对杜小草极尽恭维客气。
杜小草叹气,揭破话题:
“裴家主,听说府上近来颇多喜事?”
“是啊,托仙君您的福,府上的小郎君们都攀上了好亲事,姑娘的家世、品貌、妆奁都是极好的……”
“都是自愿嫁过来的?”
中年家主微微一怔,点点头:“当然!如今的白帝城中,裴府比皇宫还要安全……”
杜小草气笑了:“裴家主这么自信?一时的安全,不代表长久安全,那个小宫女,还有那头火蛟,也许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呢?”
“仙君……莫要玩笑,莫要玩笑……”
裴家主狼狈地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他察言观色,早看出杜小草心情不悦,却不知她火气何来。
杜小草也不绕弯子,让他把入府不满半年的女眷,包括侍妾和侍婢,全部喊到内厅里来。
“今日要拜堂成亲的那些新娘子,也一并喊过来,我要见见她们!”
裴家主隐约觉得不妙,嘴上答应着,目光低垂闪烁。
杜小草盯着他的后背冷嘲:“别耍花样,别挑衅我的耐性,我今日要见的人一个都不能少,少一个,我就吊你一日。”
裴氏家主觳觫惶恐,什么思量琢磨都没了,只剩下忧虑惊惧,忙不迭地催促族人,把这阵子弄进府中的侍妾美婢全部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