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草也苦笑:“她虽然是我的本心,但已经跟我分开了,我很难约束她,还有可能被她蛊惑了,在我没有做好准备之前,最好远离她。”
“……”
接下来的行程,变得异常沉默。
不再那么急匆匆,仿佛在游历山水,秦佑安用路边的野花给她编织了一个花环,戴在头上,还跟路边的牧童借了水牛,骑在背上游玩。
姜慕白似笑非笑地提醒他:“你要殷勤侍奉着,让小草仙君保持好心情,也能安抚白帝城那头妖孽,别总板着脸,好像仙君欠了你十万两银子一样!”
秦佑安瞪了他一眼:“不管你是谁,从哪儿来的,最好不要这个时候跑去白帝城搅风搅雨,对你没好处!”
“有没有好处,要搅过以后才知道,秦世子,你管得太宽了。”
两人正斗嘴,马车已经驰过一片山坡,前方尘土飞扬,有数十骑精兵且战且退,地上血迹淋漓,起码有上百具尸体,所有人都在护着一位老将军。
秦佑安认得那是大胤柱国将军,铁黎。
老当益壮的骁勇猛将,至少十年没有出现在白帝城了,秦佑安还是在少年时,在大胤举行的献俘大典中见过他。
身为边军统帅,他却出现在白帝城,还被人围杀得狼狈不堪,险象环生,任谁也能嗅出阴谋的味道。
姜慕白稍微一听,就明白了个中蹊跷,哈哈大笑:
“大胤的这些世家,全都有他的取死之道,都到了这种时候了,还不忘内讧,不忘铲除异己。”
他袖手旁观,秦佑安却急了,立刻上前救援。
姜慕白揽住他:“秦世子,凭你的本事,对付不了铁骑军阵,反过来被他们杀了的可能性更大,这里荒芜一人,你的世子身份不管用,死了白死。”
“义之所在,有死而已!”
秦佑安催剑上前,轰然而起,拦住了一根伸向铁将军的长戟。
袭杀军骑的人,全部穿着玄色麻衣,蒙着玄色布巾,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修为却都是不低。
事先准备的也很充分,一边倒地碾压铁将军一行军骑,施施然毫无狼狈之色,连一丝血迹都没沾染上。
猫戏耗子一般的杀戮游戏,因为秦佑安的突兀出现,变得诡谲起来。
玄衣刺客的首领,并没有穿玄衣,反而白袍翩跹,气度雅然,容貌俊逸不输秦佑安,可惜眼眸狭长,嘴唇单薄,怎么看怎么刻薄。
他腰间也佩了一柄仙剑,赤红如玉,剑柄上还有一条血蛟盘踞。
箬衣剑怼上这柄仙剑,居然打个旋绕开,不肯硬碰。
这人身边还跟着一位扈从,看打扮像是纤夫,武器是一把竹篙,说是船夫舟子也行,体魄剽悍,穿着一套式样狰狞的藤甲,目光森然地瞪着秦佑安。
“小子!你从哪儿冒出来的?劝你不要多管闲事……算了,既然你运气不好撞上了,管不管闲事都死定了,脖子伸过来,老子给你一个痛快!”
这番话说出来,姜慕白也怒了,他原本打算袖手看戏,结果成了戏中人,还是要被人拎出来灭口!
不能忍!
他扔出手中竹扇,干脆利索地削下了七八颗头颅,雪白的纸扇上却一滴血也没有溅到。
玄衣人和白袍人全都惊呆了,这是谁?从哪儿冒出来的?为什么帮着铁老头?
剽悍纤夫怒吼质问。
姜慕白呵呵:“你这蠢物,刚刚是谁嚷嚷,要把路过之人全部宰了灭口?我们只是路过而已,你们就要行凶,这是逼着我们帮那个糟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