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这些拿出来给杜小草和姜慕白看,两人也惊呆了。
以姜慕白的道行,也没有察觉那座镇子上都是死人!
诡谲之地,不可久留,姜慕白不服气,驾驭飞剑重返那座高大的石牌楼。
原地就只剩下一座石牌楼,其余全是断壁残垣,街巷行人杳无,花木灌木葱茏,不知道荒废了多久。
杜小草抚摸着石牌楼,心情难言,昨日所见种种,皆是鬼城,什么掌柜,什么伙计,都是鬼物。
好在他们不伤人。
她拿出若吾小锥,想要超度了此地的亡魂,石牌楼内却想起央求声:
“仙子且慢!我等情愿在此地为鬼魅,不愿去转世投胎……”
杜小草不信,立刻把此鬼等同于傅行远那种恶棍,秦佑安也拿出箬衣剑。
牌楼内的鬼魅觳觫,战战兢兢地继续央求,带着哭腔的嗓音惹人发噱,不知道他使了什么神通,白昼秒变黑夜,满眼荒凉重现生机勃勃,依然还是昨晚那座芦花镇,依然还是那些摊贩行人,杜小草面熟的就有七八个。
石牌楼中,哆哆嗦嗦走出一位十二三岁的少年,身上穿着大胤低阶官服,自称是本地的阴官,还出示了钦天司颁发的官印。
秦佑安接过来仔细验看,是真的,并非伪造。
“何人册封的你?何时册封的?”
“一个月前,仙帝亲自下诏。”
少年阴官又递过来一份写在黑色缂金丝布帛上的圣旨,措辞清晰,盖着玺印。
秦佑安皱眉:“你何才何能,让仙帝亲自下诏册封?”
“我也不知道,本来我就是一个孤魂野鬼,忽然就被册封了,拿到金印的时候我还懵着呢,可能是运气好,祖坟冒青烟,或者贵人襄助……”
秦佑安想了想,问少年:“你祖上,出过什么大人物没有?”
“家谱上记载,千年前出过一位大将军,英年早逝,跟我隔着不知道多少辈了……”
杜小草一听“千年前”、“大将军”,大概明白了少年的好运从何而来,也明白了为何会有两个“芦花镇”,轻声叹气,看着少年身上的黑白官服,没有活人的那种斑斓装饰,是按照丧服的规格缝制,不止表明少年官员的身份,还是一件品级不低的法宝。
少年不识愁滋味,满眼都是草长莺飞,雀跃心情,杜小草叮嘱他好好做阴官,不要辱没祖上清名。
“你那位将军远祖,为了庇护大胤七十二洲不受天灾,慨然殒命,你是他的后人……”
“明白明白!仙子放心吧,我一定会做个好官,你看芦花镇,被我治理的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平时我还跟着镇上的夫子读书……”
杜小草听得莞尔,用了大半天时间,在石牌楼上绘制了数不清的防护符咒,确保这片鬼蜮不会沦为阴煞之地。
秦佑安趁机问少年:“那个傅行远,你认得他么?”
“认得,他可是个狠人,也是个可怜人,跟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各自过各自的日子,我不管他,他也不管我。”
凭少年的道行,也管不得傅行远,相安无事已经是万幸。
杜小草跟少年打听周围的山水地貌,问他知不知道附近那片满是宫殿坟茔的山丘?
少年摇头:“我从小在这儿长大,从没见过这个地方,也没听人说起过。”
再问他周围的渡口、官道、官驿,他应答如流,杜小草只得按下心中疑惑,告辞离去。
前方白帝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