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海蛟围拢,想要吞噬了他的本体,反被他毒翻远遁。
乘坐鲲船和龟船远航有风险,近海出行兜风,就很灵活,杜小草跟裴宗主借了一头山海龟,形势一座圆滚滚的丘陵,她美滋滋站在龟背上,顺着大河入海。
好巧不巧,又遇到了那位恃美逞凶的女子。
当日她害得槐船上诸多男乘客当众出丑,扑通扑通下饺子一样跌落海面,桑夫人就在一旁看着,却无可奈何。
杜小草却已经看破“她”的跟脚,是男子乔装的,这是一位簪花敷粉、身穿罗裙的奇男子。
美貌拔群,癖好也异于常人。
奇男子脚下也是一头山海龟,甲壳是黑色的,杜小草的是白色的,并排前行时相映成趣。
杜小草尊重他的装束和癖好,却不希望跟这人有什么瓜葛,脚尖一踩,催促脚下的白龟加速前行。
奇男子却是守株待兔,摆明是来堵她的,满脸堆笑地追上来打招呼:
“小草姑娘——”
杜小草没想到他会直呼己名,嗓音还那么清灵悦耳,怎么听都不像是男人,然而就是男人,她绝对没有看错。
“这位公子,我们并不认识吧?”
一声“公子”,噎得对面像生吃了酸枣一样,眯着眼斜睨杜小草:
“怎么叫我公子?”
“你就是公子啊,当然要叫你公子,不能因为你打扮得像个姑娘,就混淆阴阳。”
杜小草说得坦荡,对面的奇男子也渐渐收起了娇柔姿态,双手负后,下颌微微扬起,似笑非笑地打量杜小草:
“姑娘好眼力,在下行走大胤数十洲,头一回被人叫破跟脚,姑娘能否赐教,是怎么看穿了我?”
杜小草呵呵:“我就诈一诈你,太沉不住气了。”
奇男子依旧看着她,不信她“诈一诈”的说法,如果不是察觉出了端倪,怎么会想到诈他?
他无论容貌、身段、嗓音、举止,都天衣无缝,他想不通杜小草怎么窥破的。
杜小草当然不会说出自己五感六识敏锐的真相,只能敷衍他:“半年前我见过一个装少女的精魅,当时被骗住了,后来才发现真相,再见到你,直觉有古怪。”
奇男子且信了,却又赖上了杜小草,自称是扶摇国的世家子弟,姓姜名慕白,趁着大胤边境屏障碎裂的机会潜入,游历七十二洲,花光了盘缠,囊中羞涩,想交个朋友蹭吃蹭喝。
“我一见姑娘,就觉得跟姑娘有缘……”
杜小草信了他的鬼,凭他这美色,卖身葬父行骗也好,使用幻术迷惑路人心智也好,怎么都不会缺了钱。
就算他真缺钱,凭什么来找她杜小草?
如果杜小草没有识破他,让他以女子身份近身,天知道会惹出什么祸事?
杜小草没有恶言相向,已经是给面子,他还叨逼叨?当即用毫无商量的语气拒绝他:
“姜公子请自重,我不是你想的那种滥好人,你继续纠缠怕有不测之祸,别忘了这里是河东城,还有秦世子在我身边。”
“若吾姑娘太自谦了,凭你的本事,哪里需要一棵老树精和一个纨绔子庇护,反过来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