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靠山龟背上的一千多名乘客,大多都葬身海底,逃出来的人寥寥无几,包括船主、两位王氏嫡系公子、两位大供奉,全都遇难了,戴鱼冠的那位为了保住眉心灵纹,逃进了他那顶鱼冠里,被挑担汉子带走了。
事发时很隐蔽,杜小草凭着五感六识敏锐,听到了几人的对话,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大部分人都不知情,知情的船主、供奉又都死在了海底。
此时鱼冠男子手摇折扇,惋惜地看着云端上站着的杜小草:
“姑娘说出这番话,我便不得不留下姑娘了。”
“我便不说出这番话,你也要留下我们,你跟你那位同门一样,都是色令智昏的蠢货,他惹到了不该惹的人,你也一样。”
杜小草说罢,拍了拍身前的云朵,“我不想跟蠢货计较,这片云朵我很喜欢,就当赔礼赔给我吧。”
鱼冠男子还没说话,站在他身后的挥鞭少女气坏了,正要出声,被她身侧站着的虬髯男子一掌砸在后脖颈上,软绵绵地晕了过去,再没机会撂狠话。
杜小草看向虬髯男子:“她是什么人?”
虬髯男子苦笑:“此乃在下的族妹,被家中长辈娇宠惯了,言语冒犯,些许仇隙,姑娘您大人大量,别放在心上。”
“你长得粗莽,心思挺稳,当日在靠山龟上,那两位王氏嫡支公子若是像你这般知进退,也不会惹祸上身,被人毁了灵纹。”
虬髯男子面色尬苦,微微上前一步,冲着杜小草拱手作揖:
“姑娘可否告知行凶之人姓名?王氏一族必有厚报!”
“那人身份神秘,我也不认识,你那两位族兄先招惹了他,被他报复,依我说那种不肖子弟,死了便罢了,执意追究损人害己。”
虬髯男子踌躇片刻,居然真的不问了,冲着杜小草用拱了拱手,默默退回人群中。
鱼冠男子顿时被孤立,手中的折扇收起,面色不愉地看向王氏诸人。
虬髯男子为首,全部噤声后退。
“不掺和”的态度太明显,气得鱼冠男子冷笑,身影一闪,下一刻就扑到虬髯男子身前,折扇刺入他的头颅,喷涌出的鲜血立刻染红了雪白的折扇。
鱼冠男子反手一抽,魁伟尸体噗通倒地,缓缓变成一个巴掌大的小木偶。
事发猝然,所有人都惊呆了,杜小草惊讶鱼冠男子翻脸不认人的狠厉,王氏族人恼恨鱼冠男子的倨傲骄横,随手就敢袭杀王氏嫡系公子,“做客”做到这份上,已经算霸凌了。
一位王氏族老怒喝:“年公子,王氏好心好意帮你寻人,你却要屠戮王氏的族人,既如此,公子请自便吧,王氏高攀不起你们重阳宗!”
鱼冠公子笑容阴鸷,没有出手对付这些王氏族人,反而朝杜小草扔出一张赤金色的雷暴符,不惜损毁那件云朵法宝,也要把她和秦佑安扯下云端。
可惜,雷暴符被水晶罩挡住了,云朵上的两人毫发无损,还趁机用春风扇破除了几道禁制,连云带飞梭蹿上半空,倏然遁走。
鱼冠公子惊得目瞪口呆,他想过杜小草和秦佑安会逃,却没想过两人裹带着他的法宝一起逃!
围观的王氏族人也面面相觑,几个年岁小的养气功夫不够,忍不住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