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从药铺里出来,掂量着沉甸甸的钱袋,心想着一会儿可以多给那两个丫头买些桂花糕,最近的药卖得不错,药铺掌柜的也算大方。刚把钱袋揣进怀里,就看一群人围在告示前议论不断,好事的凑过去瞧了一瞧,嘲笑就爬了满脸,心道人的本性就是那样,装得了一时也装不了一世,那败坏的品性这不就越发的遮掩不住了吗,什么纳选宫人,无非是多招些让他把玩的人而已。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林昭心想你越是下作才越好。他紧了紧衣服,冷寒之意小了些,便快步朝他和妹妹们分开的茶寮走去。
这前脚刚迈进门槛,后脚还未落地,就听见那本该欢脱活泼的声音渡染上了几分泼辣,底气十足的吼道:“臭不要脸!”
林昭心想完了,这是林辰儿要开始发飙的前兆。他刚动了这般心思就听林辰儿话跟连珠炮一样吐了出来:“时下真是儒雅之风吹得太盛,什么猫猫狗狗都敢自称公子了,人家公子都为人端正、谦恭礼貌、厚道淳朴、与人为善,你就说说你们几个占了哪样?!好的不学也就算了,没长人家那张俊脸,却非要学人家风流倜傥,也不找个水沟好好照照,就你们这样倜傥得起来吗?!我们家虽然不是家财万贯,倒也用不上你们付茶钱!再说是你们自己非要付的,现在又来拉我和妹妹陪你们吃酒,你们要是脑子有水就别来喝茶,去粮店买二斤白面好不好,和匀了没准就能黏住你们这注水的脑子,省得在这丢然现眼!”
刚才还龇个大牙,摆弄着手串的几个人,脸都绿了,多少也算是家里有些能耐的,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挤兑过,和面,那不是说他们脑子里装得都是浆糊吗!这小妮子的嘴当真厉害!
“丑人多作怪,我们要邀请的是这位姑娘,干你何时?!”
林辰儿一把打掉对方向着林暖伸过来的手。刚才这几位还夸她装扮非常,这下让她说到痛处,便称她是“丑人”了,林辰儿心想面前站着的这几个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要说起来林辰儿确实算个美人,只不过一条伤疤顺着眉骨起橫,索性以疤为枝,顺着这纵横的疤痕在脸上刺了一株海棠延入鬓边,看得上眼的自然惊为天人,看不上眼的就觉得好端端白净的脸上干嘛弄了个这玩意?!
没想这娇弱的姑娘手劲这样大,本来刚才被数落了一痛,一句话都插不上心里就不爽快,现在又被打了一巴掌更是来气,那动手动脚的男人扬手就要打。
“王公子!可让我找到你了?!”手尚未落下,就突然窜出来一个人,一把拉住了身形。男人眉头一皱,心想哪啦的小厮?!不记得府上有这么干净立正的下人。
“你是?”
“您甭管我是谁了,有人托我给您带句话,说老夫人到处找您呢,要问问您昨天晚上到底去哪了,您赶紧回去看看吧!”
闻听此言,那王公子一愣,赶紧冲着狐朋狗友作揖,“各位各位,可得帮在下圆谎啊。”几个人说着边往外走,林昭刚要喘口气,那人又回头恶狠狠的对着林辰儿道:“今日先放过你,哼!”
一提老母那人脸都绿了,还不忘回头恐吓两个女孩,足见多没品。林辰儿、林暖翻着白眼目送他,那人一转身两人齐齐吐出半截粉红的舌头!
那些纨绔子弟刚一出门,林昭就赶紧过来,还没开口。林暖就凑了过来,软软的说着:“哥哥好厉害,三两句话就把那人吓跑了!”
“哪里是我吓跑的啊,这王公子也算是咱们这有名的花花公子,结果偏偏怕老婆,他昨天宿在烟花柳巷,他夫人都快闹得满城皆知了,我想他是直接来吃早饭,所以并不知道,也就是试试看!”
“哥哥,啥是烟花柳巷?”
“这……”
林昭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好在林辰儿机智,随口胡诌“卖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