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莲想了想,才意味深长道:“指不定是因着某些人或事呢。”
闰玦一路不停到了蘅芜院,见门口没有丫鬟守着,便自己进去了,还没走进就听见女孩儿们的嬉笑,还夹杂了宝玉的说话声,闰玦不禁皱眉,加快步子进去了。
此时蘅芜院中,宝钗正约了探春、迎春做针线,本也想叫上黛玉,但黛玉病去如抽丝,精神头比较短,便作罢了。平儿这头本是给园子里的姑娘送月例银子,到了黛玉那儿就遇见了宝玉,又被他跟了一路到了蘅芜院。平儿之后无事,便乐得在蘅芜院中与宝钗等人玩耍,宝玉自是也不会被落下,别人女孩儿做针线,他就在一旁品评,还要说些新花样出来让做。
闰玦来时,大伙儿正数落宝玉,说他碍事,一见闰玦,探春先道:“这不是我们解元老爷来了吗?快快上座。”
闰玦连连摆手道:“三姐姐可是要羞煞我了,我且就还是那懂事乖巧的‘玦兄弟’”
众人听罢又笑,道:“哪里有你这般不要脸说自己‘懂事乖巧’的,你还以为自己是兰儿那般年纪么?”
闰玦笑笑道:“难不成我长大了,便不能‘乖巧懂事’?姐姐们这正是在做什么呢?”闰玦虽这样说着,但径直走到宝钗身后,见她正在绣一幅花鸟图,已差不多绣完,不禁由衷赞叹道:“宝姐姐真厉害,这么幅构图,哪怕是用纸笔来画也要不少功夫呢。”
迎春道:“宝姐姐可是我们这里最厉害的,明明是一同绣的,宝姐姐的最难都快完工了,我这里还没到一半呢。”
因着闰玦靠近,一股淡淡墨香萦绕在周围,宝钗不由背脊一僵,不同于宝玉身上带的脂粉味,这股墨香在这样女孩儿多的地方尤为突兀明显,同时也意味着她与闰玦相距很近了。
探春笑道:“还不是宝二爷出来捣乱,本就是我们几个姑娘安安静静做会儿女工,他非要指这说那,扰乱我们。”
宝玉无奈道:“怎么偏还是我的不是了,那你说为何宝姐姐没受我影响呢?”
探春道:“那是宝姐姐功力深厚,且不和你纠缠。”然后又转头问闰玦道:“对了,玦兄弟还没问你过来作甚呢?”
闰玦笑道:“还就是中举那事的后续,前几日老祖宗不是让在园子里摆酒为我庆贺吗,那日我走的匆忙忘记给二嫂子经费了,刚刚从潇湘馆过来莲姐姐说平儿姑娘在这里,我便过来送银子了。”
平儿笑道:“我发放了一天的银子,没成想最后还能收银子呢。”
闰玦道:“可还得麻烦二嫂子和平儿姑娘操劳。”说罢取出荷包,与平儿走到一边将五百两的银票递给她,又补充到:“若有不足,让二嫂子打发小厮去林府取。”
平儿素日协助熙凤处理府中大小事宜,也知举办这样的宴席最多花费二百两,于是便小声对闰玦道:“大爷给多了,二百两足矣。”
闰玦道:“多了就且算作是二嫂子与平儿姑娘的操劳费了。”
平儿笑道:“素来听说林大爷手松大方,今日见着果真是名副其实,以后呀你就得找个会管家的。”
闰玦笑笑,道:“借姑娘吉言了。”
宝玉见闰玦嘀嘀咕咕与平儿说话,也好奇走过来,正巧听见闰玦说‘借吉言’的话,便笑问道:“平儿姐姐又说什么吉利话了?”又见闰玦手中正捏了一个精致的荷包,便忍不住赞叹道:“玦兄弟,你这荷包真好看,找哪位姐姐做的?”
闰玦赶紧将荷包收好,笑道:“表兄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怎么偏喜欢往兄弟这里看。”
虽然闰玦收手快,但宝钗还是瞥见了那个黑金色的荷包,那是她一针一线做的,自然再熟悉不过,只是这荷包不应当是压在枕头下吗,怎的还随身携带着了。
闰玦不知宝钗是否有留意,若真留意到了他自有理由来搪塞,便很快镇定下来。
却又听平儿笑道:“看得那般紧,想来是心上人做的吧。”
闰玦不敢去看宝钗,只强做镇定道:“这荷包有驱邪去灾的作用,旁人不能摸。”
探春笑道:“哎哟,我还是第一次见玦兄弟红脸呢,不过可不是真脸红,而是红耳朵。”
闰玦知晓自己若脸热,必是先红耳朵,因着很少会尴尬或害羞,且往常时耳发是放下来的,便很少有人注意过。但今日他为显郑重,便将头发全梳起戴冠,耳朵便露在了外面,又恰逢平儿的话戳中了他的心事,红通通的耳朵便无所遁形。
宝钗也看将过来,就见闰玦那双耳朵果真如红玉般,心中顿生疑窦。
闰玦轻咳一声道:“刚刚在外面日头大,晒红的。我这厢事儿也了了,便不打扰各位姐姐了,平儿姑娘问过嫂子看定在何时,届时若我不在还烦请你们打发个小厮去林府说声。”
平儿笑着点头。探春却不饶人道:“这是心中有鬼,先溜了。”
闰玦不再回应,只笑笑,然后便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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闰玦:日拱一卒,好事多磨!
宝玉:宝姐姐,快看,快看,玦兄弟打你主意呢!
闰玦:拿我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