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知道怎样能让一个人疼痛，但是他终究没有下太狠的手，只是将拳头打在她的腹部，“孩子不该做这些，也不该这么想，你以为你是个毫无感情的冷血杀手，但我知道真正的杀手是什么样的，”

“你渴望复仇，强迫自己成为你不想成为的东西，你穿上制服，以为自己能让他们恐惧、忏悔，但他们不会，他们只恐惧死亡，你没有给他们忏悔的机会。”

安娜闷哼一声，腹部肌肉紧紧绷起，拳头打在胃上的感觉让她想吐，但她忍住了，她不想再这样挨打下去，于是猛的直起身子用手肘击打出去，“他们可以在上帝面前忏悔，我不在乎。”男人粗糙的手掌制住她的手臂旋肘将她重重甩在地上。

“你以为你杀了他们能够得到内心的平息，以为这样能够磨平你心中的仇恨，但你发现这永远也不够，你还是会时刻处在沮丧和无力中，希望有人能告诉你该怎么做，让我猜一猜，”蝙蝠侠低沉的嗓音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尤为可怖，尤其是当他打你一下说一句时，这种心理上的折磨是你无法想象的，

“每天早上你还是在噩梦中醒来，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你不知道你所做的能不能让你摆脱噩梦，但你没法停下，因为一旦停下，那种愧疚感会让你无法呼吸。”

安娜用后脑重重撞击了一下他的胸甲，让自己被攥住的手臂摆脱束缚，她精疲力尽，不知道蝙蝠侠什么时候才会放过她，她的胸腔里涌动着浓郁的悲怆和绝望，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继续下去。

“你不想承认，但你只是一个走投无路的孩子，”

不，闭嘴！我不是孩子！

“你会和你手下将死的罪犯交流，和来阻止你的义警谈话，这不是专业杀手会做的闲谈，”

别说了！我不是！她的格斗刀刺中了蝙蝠侠的手部装甲，在巨大的撞击中断裂成两段，碎裂的刀刃划伤了她裸露的手臂。

“因为你很孤独，你形单影只，无人理解，”

不是的......

“你孤独到和不在乎到底是谁在和你说话，只是想找个人谈谈，你绝望到想从那些罪大恶极之人身上找到答案，想从追寻你的我们身上找到关注，你有千万种方法逃脱我们，但现在...你让自己陷入了困境，”

我恨你当你是对的时候......

“因为在你的内心深处，你想要被阻止，想要有人像对待一个真实的人那样对待你，告诉你到底该怎样结束痛苦，”蝙蝠侠扭住她的手腕将她按在树干上，黑暗骑士将已经无力抗争的女孩彻底制服，黑色的烟雾逐渐散开，

“都结束了，安娜。”

烟雾彻底散开，安娜被压在树干上的脑袋突然压力消失，她疲惫的眼睛看到了一些熟悉的场景，视力恢复，但她已无力战斗。少女顺着树干滑坐下来，像是一下子被抽掉了所有力气，安娜摘下面纱，冰冷的空气灌入鼻腔，她低着头，汗珠顺着凌乱的碎发滴落，有几颗水珠甚至流到了长长的睫毛上，随着她的眨眼滑落。她嗓音沙哑，心情低落，颇有种自暴自弃的感觉，“你抓到我了，蝙蝠侠，恭喜你。”精神的动摇是身体溃败的开端，而她的意志已经被击碎了。

好了，你抓到我了，把我关起来吧，虽然我还是会跑出来。

“不是我们抓到了你，是你让我们抓到了你，”在一旁观战到现在的红罗宾走上前，他才17岁，远并没有蝙蝠侠块头大，但当他蹲下来时，宽大的黑色斗篷在视觉上让他显得很有压迫感，他本该维持住红罗宾吓人的形象，但却放缓了语气，对比起蝙蝠侠，简直可以用温柔来形容，他说：

“我知道你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坏，你没有给过那些人选择权是因为一直以来没有人给过你选择，你不相信另一种方法是因为从来没有人给你展示过更多的可能，他们只想让你按照他们的想法走下去，”

她的脸上带着伤痕但无损美丽，甚至有种令人心痛的脆弱感，很容易让人升起保护欲，提姆的视线滑落到她手臂上的划伤，锋利的刀片割开了一个口子，鲜红的血液顺着那道口子在她雪白纤细的手臂上蜿蜒留下，染红了蓝色的手套织物。

纤细脆弱又精致，没有人会期待她能做出那种暴力的事情，提姆从腰带中取出止血喷雾在伤口处喷洒了一些，她甚至都没有动，或许已经打定主意他们会将她关起来。

“但现在你不用了，你已经拥有了选择权，也知道这样的复仇没法让你释怀，你很聪明，能够想明白什么方法是没用的。你想让我们阻止你，我们来了，你想有人带你体会真实活着的感觉......”

“我在这里，”

安娜抬头看向他，她觉得他们似乎不是想把她抓起来，本已经为了家里那只外星小龙在计划着越狱的少女现在感到前所未有的懵逼，她听到这个刚刚还阴了她的用心险恶的男人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