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
酒泉城外,一处山巅,两个人相对而立。
霞光里,慕容冲一袭白衣浸染上了紫红色的光晕,长剑当胸,映过一泓殷红的流光。谢瑍静静地看着对面那俊美白皙的面庞被秋霞映得白里透红,娇妍如处子。
慕容冲双眼微眯,眼底透出一丝锐利的光彩,谢瑍晶莹的脸上除了宁静什么也看不出来,手中的长剑斜斜地半垂着,似乎毫无防范处处破绽,又似处处设伏暗藏杀机。
终于,慕容冲抢上一步,箭步而来,随即腾空而起,手中的长剑如闪电般划过一道赤红的光芒,自上而下如刀斧般带着锐利的啸声劈来。眼见谢瑍剑尖上挑之时,慕容冲略一缩腕,顺势拧腰自左向右横削点击谢瑍右腕,这正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之法。谢瑍并不意外,剑势不停,沉肘外点。好像预料到对手下一步的招式一般,接着内旋,两剑无声相交。
慕容冲落地进身,右手剑抵住谢瑍剑身,右脚上步,左脚一个魁星踢斗直踢谢瑍手腕。突然就觉得右手失去支撑,向左前倾斜。左脚传来一阵巨力,却是谢瑍左手两指夹住自己的剑身,右手剑柄抵住自己的脚心。
还是一招。
远处,姜孝、张虎和毛秋晴等目睹了这场短暂而惊险的二人切磋比武。
流光中,慕容冲收回剑,微微摇头。数月苦练,毕竟无用。他不知道,谢瑍根本就没用力。当然他也不知道,现在谢瑍最擅长的兵刃是戟。他更不知道谢瑍在南山中得到了什么……
暮色的天际,西风卷起的浑黄,淹没了那片殷红的霞海。
“数月苦练,自觉进步颇大,依然只是一招。”回城的路上,慕容冲笑道:“贤弟果然是深不可测啊。”
“慕容兄一招三变,自然流畅,使轻若重,已入化境。”谢瑍道:“如是马上争锋,怕是难逢敌手了。”
“不用安慰我。”慕容冲笑道:“你知道,卸了燕国这个执念,整日无所事事,自然是习文练武为乐。贤弟深藏不露,料机于先,后发而先至,才是真正的无敌之姿。愚兄还要差的远啊。”
“慕容兄过谦了。随着格物的发展,未来的战争模式将会发生巨大的变化。小如攻城战役,大如灭国战争,特别是大兵团作战,个人的武力越来越不再重要。”谢瑍道:“随着军械的研发,以后的攻坚,还是要依靠器械。血肉之躯,毕竟是血肉之躯。”
“也未见得。”慕容冲道:“将为兵胆,帅为军魂。贤弟不必谦虚,一个智勇双全的统帅,又有训练有素的军士,如不胜才是奇闻。”
“哈哈,那就借慕容兄吉言了。”谢瑍笑道:“单就个人武力而言,小弟倒不必妄自菲薄,至今未遇敌手。可是,天下之大,英才辈出,无敌可不敢当。”
“得,愚兄我不是争胜而来,你也不必谦虚。”慕容冲笑道:“实在无聊,发泄一下而已。”
“若是这样,我可以给慕容兄找点事。”谢瑍道。
“哦?不知大将军给点啥差事?”慕容冲道。
“武术教官如何?”谢瑍道。
“武术教官?”慕容冲有些疑惑地重复着这个陌生的名词。
“就是教授学生或者兵士武学。”谢瑍道。
“教人练武?也未尝不可。”慕容冲看了谢瑍一眼:“那你呢?”
“我该教的时候也会教,不然你以为现在的军训之法从何而来?”谢瑍道:“将来我们要成立军校武校,培养专业军事人才以及特殊人才。”
“专业军事人才?”慕容冲重复道:“何为专业军事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