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死了？也好，横竖是天要收他。”我的心思却不在周里正那里，“阿渡，你跟我仔细说说，葛小姐为何会在此处？”

“那日半夜，我起夜方便，开门却见王府方向一大片的火光，几乎都照亮了半个天空，我心想王府大约出事了，便火急火燎地跑过去，想帮忙救火。”

“那是大火烧起的第一晚？”我问道。

“自然。我跑到宇宁王府大门，门口却站着七八个护卫，不让我进去。”

“为何？”

“他们说王府走水，王府自己有的是护卫和小厮，自己会救火，无需外人帮忙，以免有人趁火打劫。”

我想了想，觉得那些护卫说得好像也有几分道理，便问道：“那后来呢？”

“我只好站在王府门外，挤在夜起看热闹的人群中。那些人虽都在看热闹，可起初也有不少是想去帮忙的，很多人都提着水桶，可门口的护卫却把他们都拦在外面。我看了半晌，见那火势越来越大，王府的护卫小厮似乎无法自救，而且我确信那着火的便是王爷和蓉公主住的主院。”

“这么说，是主院先烧着的？”

“肯定是。我站到后来，忽然发现世子和葛小姐住的两个院子好像也起火了，我便急了，又去找门口的护卫让他们放我进去，护卫们却死活不肯。我后来仔细瞧了瞧那些护卫，觉得面生得很。我也曾在王府住过一段时间，那些守门的护卫本来又都是公子的手下，我大概都是认识的，可那晚守在王府门口的八个护卫，我却一个也不认识。”

“换人了？是公子换的还是……”

“肯定不是公子换的。公子带兵增援睦邻关，走了都一年多了，我也经常从王府门口经过，并未见那里换过护卫。”

我顿时了悟：“如此看来，王府走水那晚，有人把王府的守卫换了，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

“我想应是如此，因我后来试着换别的门口进去，也都被守卫给拦住了，而且那些守卫我一个都不认识。”

“那你后来是如何进去的？”

“我记得有一处院墙靠近园子，园子里有几棵树比较高大，有一棵是挨着墙长的。我便跑到那个院墙处，搬了几块大石头垫脚，爬上了院墙。那日的王府乱得很，我爬进院子后只看见里面火光大作，到处都是人，有人在搬东西，有人在喊救命，有人忙着救火，有人忙着救人……反正就是没人注意到我。”

“里面可有官府之人？或你不认识的护卫？”

“没有官府之人，可好像……也没有护卫。公子之前安排看护王府的护卫好像是一个不见。我当时也没来得及细看，也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我从大树往下爬，直接冲向主院，想去救蓉公主。可那时主院已经烧得倒塌了一半，火势太猛，我根本进不去。我只好转头朝着葛小姐住的偏院跑，跑进去却只看到婢女小厮很多都已经倒在地上。他们看到我进去，都冲着我喊救命，我这才看清楚，那些人都被绑了手脚，只等着火烧进去将他们都烧死，或者房屋倒塌压死他们。”

“被绑了手脚 ？！”我惊讶万分，“你可有救他们？他们说了是谁干的吗？”

“救了。我找了一把刀，把他们的绳子都砍断了。我也没来得及细问他们缘由，直接就问葛小姐在哪儿。有个婢女告诉我小姐被几个小厮拖走了。”

“小厮？王府的小厮？”

“正是。我后来听葛小姐的婢女玉竹说，是几个小厮见色起意，将小姐拖到了院子外想行不轨之事。玉竹说小姐想去主院救蓉公主，玉竹见火势太大便找了几个人一起拉着她不让她去，自己跑去主院看了情况再回头告诉小姐。玉竹走时，小姐的院子还好好的，并未走水，可她走了不久便见到小姐的院子也走水了，她便匆匆赶回去，刚好看到几个小厮拖着小姐走到院外的空旷处就要施暴，玉竹过去相救，被几个小厮拳打脚踢打晕了。”

“可恶！”我恨声说道，“你可认识那几个小厮？我定要将他们千刀万剐！”

“已经被我杀了。”阿渡说道，“我走出院外抓了几个人询问，很快便找到了小姐。我一怒之下就将那几个小厮砍了。”

“王府那么多婢女小厮，个个都眼睁睁看着几个小厮玷污小姐，竟无人相救？”

“我后来听说，想救火或救人的都被捆起来了，性子烈的当场就被杀死了。葛小姐本来也应该被捆起来的，可几个捆她的小厮却起了色心，想先奸后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