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子?”聂皓天微侧脸,越过军中将领的肩膊,看见广阔天穹下艳丽的日头,日头洒在碧绿的树顶,千缕万缕阳光在高处散出耀眼金辉。
“骆司令,谢谢你。”
“骆司令?”骆司令重复着他的称呼,与女子对望的眼神疑惑,手指轻轻的按紧了袖中的手枪。
聂皓天以手在额头撑开遮挡着刺眼阳光:“骆刚,我虽然像是中了麻醉剂,而且量也不少,但还不至于会认错你。”
骆刚袖中的枪就要拔出,女子却突然向他偏近,捉紧他的手肘,侧倒在他的怀中。骆刚把握枪的手伸出,抱住了虚弱的女子:“来人,送小姐去医院。聂司令也得去,检查检查。”
“我没事,但是天哥哥,一定得仔细检查。”女子泫然欲泣,一双眼睛里满满的都是聂皓天:“他被打了很多毒针,我……没事!”
她说没事,人却向后晕倒。骆刚激动大喊:“还说没事,这都中了多少枪啊。”
医院的病房里,聂皓天站在窗边,眉头拧得像一根细线,窗外,触眼所及,南方的春天红柳绿、万紫千红。他认得这些草,在他的记忆里,草地、绿树全都如此熟悉,但是,他却叫不出这些东西的名字或用途来。
不应该这样的,他有惊人的记忆力和鉴赏力,即使不是园艺专家,但也不至于会不认得这些普通的草。
如果不是骆刚的兵在后泄露天机,他也不记得当时眼前那张熟悉的将领的脸,隶属于哪一个名字。
这种情况,他约摸懂得,麻醉剂过量使用,或是被使用了一种更厉害的药物,以致他的脑子混乱,出现了不太好使的情况。
至于是定向力障碍,还是部分感官、记忆缺失,还有待观察。
他活动了一下手脚,住进病房休息了4个小时,肢体开始慢慢恢复力气,已能自行起床行走。
轮椅的车轮声擦着地板传来,他微转头,女孩子欢喜的来到他的面前,娇俏的样子,精灵的表情:“天哥哥,你醒了。”
她拢了拢自己的发:“都怪爸爸,他不让我来看你,说我会打扰你。可是我怎么会打扰你呢?我只是想静静的看着你,看着你好起来!”
她的眼里柔情满满,有比朝阳更亮的金色。他记得她,骆刚的二女儿骆静宜,在昨夜的那场战事中,背着他逃出密林,滑下巨石,扑到梯田,隐在草后……是她,在他最危难的时候,为他挡下了两处暗枪。
她救了他,看上去这么弱小天真的一个小女孩。一看便知道未曾受过任何军事训练,却以这么单薄的身子,把被麻醉后只余残弱意识的他,逃出险境重重。
他脸上浮上真诚的笑容,扶着她轮椅的两侧:“你还伤着,不应该来。”
“可是,我想天哥哥啊。”
“我可以过去看你的。”他轻笑,抚一抚她的头发,她抬起脸来,笑容像晨光里开放的蔷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