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再这样下去一点意思都没有，殿下已然做到这个地步，就已经是断我们所有路，也彻底我们的念想。”

太师看开了，看明白了，“太女魂归，带来的不是希望，而是死亡，全城百姓到鬼门关晃了一圈，在死亡面前，什么人间理想都是虚妄，还不如好好活着来的自在。”

左宣亲手摧毁了她在民间声望，如果这时女皇有办法起兵，百姓会毫不犹豫的站在女皇那一边，因为对百姓来说，这不再是皇位之争，而是生与死的选择。

如果这真的是左宣想要的结果，那么，女皇一定有军队帮助，就算没有，左宣也会送给她，这是左宣做的局，作为太女，麾下能人无数，棋子管够。

几个同僚没有附和，太师看向卓扬，开解道，“轩儿已经自毁名声，纵然我们还有良策，天下人都不会再拥护她上位，你何必继续作茧自缚？”

卓扬面色严肃，却不虞之色，听了她们又是愤然又是自纠的，话在嘴边犹豫不决，最后淡淡的说，“禹尚书是派人去找信鸽联系尚书府，让府上的人引一个人出城。”

挺大的一间房子像是突然被冰冻了一般，众人都僵住了。

“就……就这事？”

卓扬认真的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一开始把话说全了？”一人在卓扬耳边吼。

卓扬揉揉耳朵，一脸无辜，“我也没想到几位同僚的思维这么发散啊，短短一句话能想到这么多方面的事，我险些没跟上你们的节奏。”

卓扬是有执念，但她也不是傻子，之前她执着让左宣归位，一来是不甘心，二来是她知道这些同僚不到万不得已就一定会支持她。

左宣整了那么一出，傻子都知道事后会被天下人谴责，她玩弄数十万人的性命，摆明了她主动走到天下黎民的对立面，卓扬再不甘心也只得认命。

所以，当国师解除京都危机后，卓扬就已经放下执念了，只是她输给了左宣的简单粗暴，心底多少不服，因此言语别扭。

众人尴尬一笑，默契的忽略刚才的话题。

“所以女皇想引什么人出城？”

“那人必然很重要，重要到能解女皇燃眉之急。”

“女皇现在最困扰的就是不能回宫。”

“那就是能对控制京城的人……对主子产生影响的人。”

“那位小公子！”那晚在义贤庄见过司尤的人异口同声道。

已经冷静下来，不想再和女皇作对的人顿时又激动起来。

她们能接受太女把皇位拱手相让，却无法接受太女大难不死后连那一点幸福都要遭迫害。

左宣对那位小公子的重视，见过的人是有些了解的。

如果那位公子出事了，左宣会不会后悔？后悔费那么大劲毁自己，阻她们？

不，一个运筹帷幄的上位者走的是不归路，她可以有很多情绪，独独不能有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