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左鸢和左栾用推车推着锅子带肉一起离开后,左宣拿着砍刀往后山去。
走了几步才发现司尤跟着自己,“跟着我做什么?”
“我……这周边情况你不熟悉吧?我帮你带带路?”
“我此行本质就是想开荒,需要带什么路……”左宣忽然顿住,她察觉到司尤话里有话了。
左宣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年,怎会不熟悉周边情况,何须她开荒?后山的地形如何,她心里又会没数?山上的温泉又是昨日才突然出现,让她看见的?
原来她恍惚中竟还漏出这么多破绽。
“你猜到什么了?”左宣眼神一变,像是捕食者锁定了猎物一样,锐利,谨慎。
司尤被看的下意识后退几步,吞咽几下口水,稳住自己猛跳的心脏。
“那一道惊雷之后,你的改变巨大,若说是失忆,忘记了事情还能说的过去,可是,失忆能把自己本能恐惧的东西遗忘,你觉得这个可能性有多大?”司尤鼓起勇气说。
“本能恐惧的东西?是什么?”要不要处理掉这个猜到真相的人,这可以先放一边,问出破绽在哪儿才是最要紧。
司尤看着左宣越来越恐怖的脸色,几番思想挣扎后,壮着胆子说:“水,左宣怕水。”
“以前的左宣怕水。”司尤强调了一遍,“所以她是不会靠近山上的温泉,更不会想要引水下来。”
左宣拿刀的手紧了又紧,脑中风暴激烈,最终,她放松下来,嘴边带有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慢慢走向司尤。
“所以你确切的猜出来了?不止是你,还有那两个左氏姐弟,那你说,我该拿你们怎么办?是让你们找着机会把我当妖孽火烧了,还是在那之前,我先把你们给杀了?”
左宣的视线始终锁定着司尤,司尤迫于她的气势,是一动也不敢动。
左宣的手摸上他的下巴,缓缓移到脖子上,脖子白皙,也易折。
“不如你帮我做一个决定?”
司尤被迫仰着,心脏直突突,心想着自己草率了,还没摸清她的性子就贸然揭穿,都怪那晚月亮隐没,让他有了丝错觉。
“其实……何必非要死人呢?除了你说的两条路,其实还有第三条路,不是吗?”
“哦?第三条路?第三条路不用死人了?”
经历过那种事,左宣已经不想相信任何人,不想依靠任何人,更不想再草率的对待自己的性命。
危险,必须剪除,即便那还只是潜在的危险。
“对,你先冷静下,听我好好说完。”
“有这啰嗦的功夫,话早就说完了。”
左宣的手其实没用力,但司尤因为害怕,本能的抓住她的手,还隐隐发抖,左宣明白他说的冷静,其实是他需要平复情绪。
左宣权衡形势后,觉得司尤只是个手无寸铁之人,自己好像过于慎重对待了。
她松开司尤,退后几步,给他一个安全空间喘息缓气。
她不想道歉,她觉得自己在这种情况下会吓到他也非她所愿。
见他像是要瘫软在地的样子,左宣还是有些过意不去了,她把砍刀用力插到一边,在他被声响引过来时,难得解释下,“这样你能安心些,能更快的平复心情吧?”
这是她的体贴,司尤心底又涌起一股暖意,或许那晚他的错觉不是错觉:她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
司尤点点头,好一会儿后,“是想听我直接说第三条路的结论,还是我先铺垫下?”
“废话。”见他平复心情了,左宣分配出来的耐心很快消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