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突然出现在这儿,难不成是算准了她会出来么?
“杵那不上来,等着爷下去抱你么?”
清冷的男声,带着几分沙哑,黎悠悠抬眸,盯着他看了半响后,突然将手上的食盒塞给奴桑,然后掉头往黎家走去。
百里自厚原本冷傲的眉眼,险些没绷住,他看着黎悠悠的背影,眸色渐渐暗沉,郁结难消。
她,这是甩脸子了?
只不过,百里自厚再怎么生气不满,也不可能下车去追黎悠悠的,只愤愤的命令着车夫。
“掉头,回去。”
奴桑手里捧着食盒,看了看马车后,连忙去追黎悠悠。
“小姐,咱们不去给白爷送饭了么?”
黎悠悠走的很快,闻言,扭头略显诧异的看着奴桑。
“别眼着啊,我回去取点东西,马上就来。”
奴桑:“……”
她愣了愣后,连忙又转身去追已经掉头准备走开的马车。
“白爷,小姐去取东西,等下要回来的。”
马车里正在生闷气的男人其实也听到了黎悠悠的话,只是,他一向孤傲,别说哄女人了,就是和女人多说一句话的时候都很少,这段时间,在黎悠悠身上,当真是打破了他太多的惯例。
“爷,要不等等?”
车夫也是个有眼力介的,很快拉停马车,请示着主子。
百里自厚似是极不情愿的哼了一声,不过好歹,车夫听懂了。
——
黎悠悠刚才盯着百里自厚看时,发现他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再加上他声音沙哑,心里猜测他应该是着了风寒。
她想,怕不是慕知白在荷花池里泡着时,这男人一直守在岸上,吹了太多的冷风所致。
她心里突然塞塞的,可还是匆忙回到灶房,将先前给慕知白煮过的姜汤装进水壶里。
“小姐,你没事吧?”
板栗从黎悠悠进大门时就跟在她身后,看她脸色不好,想问又不敢问,可还是憋不住的关心道。
“小姐,是白爷他说什么了么?”
板栗是怕百里自厚看不上她们做的饭菜,毕竟,再是丰盛的美食,到了声名赫赫的白爷面前,怕是都上不了席面的。
黎悠悠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情绪太过外漏了,这才收敛了些,对着板栗嘱咐道:“不许在姑母面前多嘴,就说我忘了拿蘸料,回来取一趟。”
板栗:“哦,小姐,我懂的。”
拿了装满的姜汤水壶重新出来后,黎悠悠直接朝着马车走过来,不等车夫请示主子要不要掀开车帘时,她已经二话不说,钻了进去。
“给,把这个喝了。”
百里自厚眉头皱起,眼神不善看着黎悠悠递过来的水壶,他鼻塞,嗅觉不是很敏锐,可奈何他天生不喜欢味道刺激的食物,水壶里的姜汤煮的很是地道,那壶盖一开,冒出来的热气,瞬间把马车里熏的都是生姜味。
“拿走,爷不喝。”
百里自厚本能的抗拒,可黎悠悠却固执的很。
“不喝了这汤,那你也就不用吃我做的饭了。”
她翘着唇角看向一脸阴郁的男人:“白爷,别告诉我你卡着饭点等在这里,是因为你吃饱了没事做,专门乘着马车出来兜风的。”
百里自厚看着在他面前无限放肆的小女人,恨不能直接将她丢出马车外,可偏偏,她越是没规矩,他心里反倒越是愿意纵着她。
“爷做什么,那是爷的事,你少在爷面前上窜下跳的要胁,别说一顿饭,就是十顿饭,爷愿意饿着,你也管不着。”
男人心底不管想的什么,面上却是始终不动声色的冷,黎悠悠见他这样软硬不吃,也不着急,拍了拍车门,吩咐了车夫一声后,便将水壶盖拧好,放在一旁。
百里自厚以为她这是被自己太过生硬的话给打击到了,隐约的,男人心里还有一点点揪着。
今早纪遇生还和他说过,这女人啊,都是要时刻哄着的,特别是长得漂亮的女人,更是比花还要娇贵,一个不小心捧摔了,保不齐明天她就开在别人家的院墙上去了。
直白点说,就是红杏出墙不能怪女人太浪,都是男人不会宠造成的。
百里自厚只恨当时踢纪遇生那一脚太轻,什么狗屁道理,如果因为男人一个冷脸就能“出墙”的女人,就是对她再好,又有何用?
道理道德都懂,可真看到黎悠悠坐在那儿,面露寡淡,一副“惹到了”的样子时,百里自厚多少还有些后悔的。
他刚才,好像,确实有些凶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