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管事,我去庆丰楼见你们爷,你帮我看着些板栗,别让人伤了她的性命,怎么样?”
留钟平在洛宅是有风险的,洛家是做生意起源的,可做生意也很容易得罪的人,再加上,洛安华的爹就是被土匪劫杀的,所以,洛家私聘的护卫也都是身手不错的。
可若不留下钟平在,黎悠悠又实在不放心板栗。
不过好在,钟平一脸的自信,保证不会让人发现他的。
——
庆丰楼。
百里自厚脸上的表情早已变得冷淡如初,眼看着桌上的热菜都凉了,别说是黎悠悠,就是去问话的钟平,也跟走丢了似的,不见回来。
“来人。”
低冷的嗓音自门内传出,门外的护卫互看一眼,谁也不敢进去,却又不得不去。
“你们让开,我去。”
黎悠悠如同救星一样出现,两个护卫顿时退开,能跟在百里自厚近前的人,又怎么会是傻的,自然知道黎悠悠就是百里自厚要等的人。
门板吱呀一声被人推开前,百里自厚早听到了那一句温婉的女声,只不过,楼下的戏台已经唱过两回了,他这心情虽然没和那戏文一样起起落落的,可到底也是积攒了不少的烦闷。
也因此,他的脸色并不好看。
黎悠悠不是来哄人的,只是为了兑现对钟平的承诺,才不得不来这一趟的,而且,除此之外,她还要和这位爷解释清楚,她私自把人家的手下借走一事。
所以,她再不愿,也不得主动一些。
“白爷,让您久等,实在抱谦。”
黎悠悠边说边伸手去拿茶壶,却在碰到那冰冷的壶壁后,心里一咯噔。
以百里自厚的身份,这桌上的茶食,一定是他来以前就准备妥当的,可这茶壶明明还是半满的,里面的水却是冷的,只能说明,他确实是来了很久了。
“白爷,我去找人换杯茶水来,您稍坐坐。”
黎悠悠突然有些心虚,想也不想的就要转身,却被男人一把拉住手腕。
“说清楚。”
“嗯?”
黎悠悠看着他那张覆着一层薄霜的俊美脸庞,一时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她轻微的挣了挣后,见百里自厚仍然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只好硬着头皮坐在一旁,离他最近的椅子上。
“白爷,我有差板栗出来给您送信的,就在一个时辰前,可是板栗突然被人扣下,这信也就没送成……”
百里自厚沉默半响后,眯眸看向她:“依你之言,你根本没打算要来?”
“是的。”黎悠悠老老实实的点头,突然握在她手腕上的力道加重,疼的她一皱眉,求生欲瞬间爆发。
“今日一早,我家中有事发生,这才没办法亲自前来说上一声的,还望白爷能够谅解。”
说来说去,不是差丫环来报信,就是自己来说,总之,是不想赴他的约。
百里自厚将黎悠悠话里的意思捋清后,脸色愈加沉了下去。
“黎悠悠。”
“白爷您有何吩咐,请讲。”
黎悠悠自认态度已经很好了,又诚恳,又端正,该解释的也都解释了,她又不是专门要凉着他的。
至于其他,她只能含糊其词的糊弄过去,总不好让他觉得自己太没面子吧。
百里自厚看着她一副揣着明白分糊涂的乖巧样,只恨不能将她的手腕捏碎。
几番沉默后,他再次出声,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
“去点出戏,坐下陪爷听完。”
黎悠悠笑嘻嘻的应下:“好好,我马上去。”
不就是陪听一出戏么?总好过一直被他握着手不松,好太多了。
腕上的手劲一松,黎悠悠立马起身,脚步轻快走向门口。
很快,掌柜的被唤了过来。
戏本上的戏文太多,又都是繁体字,黎悠悠翻来覆去的看,只能在她有限的学识内,将认懂的字和不认识的字串在一起,勉强选了一个。
“小姐好眼光,这出戏正当红,您就瞧好吧。”
掌柜一脸的谄笑,老而奸滑的双眼偷瞄了眼百里自厚,退出门外后没多久,又命人送了一大盘蜜饯来讨好。
窗板一开,正对着楼下的戏台,视野绝佳。
而,房里坐着的二人,一左一右,刚巧被窗板两侧垂帘挡住,教外面的人不好窥视一二。
黎悠悠对此很是满意,不由得心下轻松,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多谢白爷相邀,哪日得空,还请让我回个礼还回来,以表谢意。”
黎悠悠这话明显是在为钟平一事铺就,却怎知,百里自厚听出了她是想“礼尚”往来的意思。
“你今儿这出戏,点得甚好。”
“是么,白爷喜欢就好。”
方才掌柜的拿走戏本前,也没有将戏文名念出来听,只指着给百里自厚看了看,黎悠悠还当他纯粹的只是夸她有眼光。
而,等演员上台,锣鼓声起,开嗓后,黎悠悠才懵了。
大爷的,她明明点的是一出中秋月好一大家子团圆的戏,怎么就成了女扮男装考状元,求得如意郎君的唱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