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孀抱着哭累了已经睡着的小世子站在贤龙妃的棺椁前,心中百般滋味。
也不知站了多久,她感觉背上愈暖,一侧身正见周苏御低头将一个披风披在自己的身上。
秦孀敛眉,往周苏御的怀中靠了靠,似有若无的叹了一口气。
“既然做了决定,就不要后悔,这也是婶婶想要的,你是成全了她。”周苏御揽着秦孀的肩膀。
秦孀扯扯嘴角:“我最多只是别人欺负我,我会欺负回去,从未想过有一日能主宰别人生死,而这人还是同我这般亲近……我若当时准了侍卫去救她……”
“如果你去救她,婶婶跳楼的事便成了一桩笑话,皇上更会以此种种的责罚婶婶。并且将孩子和她囚禁起来,成为进一步威胁咱们的工具。”周苏御淡淡的说着,语气无悲无喜:“所以,婶婶没做错,你也没做错。”
秦孀将头靠在周苏御的怀中,轻轻点了点:“我只是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怕,在那个瞬间。我虽然对婶婶不舍……可是第一反应……若是按照婶婶这样做,也可以解了咱们的燃眉之急,然后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跳了下来……苏御,我是不是很可怕……”
“不。”周苏御坚定的回答道:“因为如果是我的话,也会做出和你一样的选择,即便真的是可怕,那也有我陪你,看吧,咱们两个果然是天生一对。”
秦孀不语。
周苏御继续道:“你知道从前我对婶婶一直没有什么好印象,觉得两面三刀,奸诈无比……可就是让我这样看来的一个人,就做出了所有人都没敢做的事情……婶婶是理智的,你也是,皇叔被害的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这笔账应该算在皇上的头上,并非你我!”
秦孀闻言挑眉,生平第一次眼底划过了嗜血的痕迹:“苏御……我要他们,一个都不能活!”
周苏御点头,放开秦孀。对着棺椁恭恭敬敬的跪地,饱含诚意的磕了三个头。
这样的大礼,秦孀只在周苏御祭拜他母后的时候见过。
贤王妃过世的事情周苏御暂时瞒着周慕,他打点了牢中上下守口如瓶,此番周苏御是花了力气下了手笔的,倒不指望永远瞒着,只是能瞒一时是一时,对周慕只说贤王妃平安产下一个男婴,名希儿,算是周慕坎坷遭遇中的些许慰藉。
得知了孩子的消息,周慕终于打起了些精神,对出狱重新有了希望,而小世子也暂时寄养在了太子府上,暂时保证了安全,贺帝再着急也不会再这个时候抢夺小世子,否则岂不是摆明了居心不良。
另外,贤王妃的一条命终于换来了贺帝首肯,几天后的早朝,贺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下令命周苏御重新审理此案,为的是堵住民间对此事猜测的悠悠众口,当然,在此之前,何地也做足了准备,他自信周苏御找不到什么新的证据才敢如此。
朝中以及民间表面上都是一片和谐,可是内里的矛盾已经几乎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