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怕死啊，正因为怕死，他才借口跑了出来，今日之事，皇上不堵心才怪呢，定要泄愤的，砸了就砸了呗，不拿这些死物发泄，难不成拿他们出气？

殿内是大气不敢喘一声，殿外小太监的哭泣声倒是变得异常响亮，好像听到了外头的动静，御书房的门被打开，走出来的正是本该砸东西的皇上。

“陛下。”

听到开门声，小贵子公公脸上的冷意还未消去，赶忙换上一副讨好的嘴脸，小跑着迎上去。

“嗯。”

皇上见怪不怪的自顾自往外走，天寒地冻的，吹吹冷风可以让他脑袋清醒一些，粮食一事，压的他快踹不过气来。

“皇上，这是回寝宫吗？还是去哪位娘娘的宫里，奴才这就安排。”

小贵子公公见皇上的神态有些倦意，马上迎合上去，他的存在就是为了皇上安排地称心如意。

可惜，小贵子公公这次马屁拍在马腿上了，皇上看了眼小贵子，这心情刚刚好转一些，又被挑怒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安寝？还去后宫？你脑子被驴踢了？就这么多烦心事，我回去还能睡得着？”睡睡睡，若真睡得着，他皇位早就不保了。

说罢，一脚踹在小贵子公公的大腿上，瞬间摔倒在地上，没有喊一句疼，反而动作敏捷地跪地笔直，心疼的揉着皇上的脚，说道：“奴才该死，皇上息怒，奴才就是个屁，皇上可千万别为了奴才伤了自己龙体啊，不值得的。”

分明自己伤的不轻，却还体贴皇上的脚，这一幕在外人看来就是自虐，特别是刚才也被如此惩罚的小跟班，虚心地受教着，把小贵子公公的神态，语气都记在心里，这可是皇上的喜好啊，离他平步青云又近了一步。

至于身后其他那些太监，侍卫嘛，依旧是恨不得自己不存在，皇上可是在气头上，对小贵子公公的遭遇感到同情，但是不可惜，小贵子公公受伤总比让他们受伤来得好。

皇上这一发泄，这心情好像又舒畅了不少，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狗奴才，那也是陪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奴才，怎么着也有感情了，并不因为这一点点的口误，就真责罚了他。

“罢了，起吧，日后说话动动脑子，你可是朕身边的人，你的一言一行，可都代替朕。”

稍稍煽情了一下，惹得小贵子公公双眼泛红，仰望着皇上，眸子里都是感激。

“是是是，奴才知错了，皇上可小心龙体。”小贵子公公站起身来。

这一主一仆站在黑夜中，也不说话了，一起欣赏着难得的安静，直到天边露出了肚白，皇上看着忙碌起来的宫人们，又联想到外头正在受苦受难的子民们，重重地叹了口气。

“沈家怎么就少了一半家财了呢？被谁夺了去？沈家二爷难不成私吞了去？不应该啊，早知道就不那么早处理了他。”

皇上至今还想着沈家的银子，国库虽说并不匮乏，可他需要沈家的银子，已经十几年了，根基一稳，谁愿意身边有威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