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凌芷穿着睡袍，站在窗边，吹着凉爽的夜风，眼中一片细碎的寒意。

“怎么在这吹风？不多穿点？”他从背后搂住她，闻着她头发上散发的清香，很干净，味道很淡，却让人心里不自觉地柔软起来。

“我不冷。”她敛去了眼底的寒霜，男人的体温有点高，背后一片温暖，他刚洗澡后的身体带着好闻的沐浴液的味道，他的头发还有些潮湿，有几滴递进后背，冷得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芷芷，你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他问。转过她的身体，眼睛直视着她的眼睛。

慕凌芷眼睛没有半点波澜，干干净净。

前阵子有人匿名发来一张模糊的图片，里面是慕凌芷和楚西城的照片，她去医院看出了车祸的他。

最后证明是慕凌芷去医院买了事后药，并去妇科检查了一些常规检查，说是有些怀疑自己结节增生什么的。

虽然和楚西城住院没有任何关系，可顾九卿觉得太巧了。

但是他没找出什么证据，这事不了了之。

慕凌芷感觉到他怀疑自己，生气了不久，冷暴力了几天，他第一次低下头道歉，又做了很多补偿，她才翻过这篇。

想到顾九卿道歉，慕凌芷心中一阵冷笑。高傲冷峻如顾九卿，竟然也有向她道歉的一天。

可惜，她并不觉得荣幸。只觉得讽刺。

顾九卿觉得慕凌芷哪里变了，可又说不出来。

如果一定要列举，那就是她似乎顺从了很多，他以前很在意她有很要好的异性朋友，同事，现在她几乎都断了，没断的也保持着距离，丝毫不给他一丝揪出来的机会。

她没了以前的锋芒，针锋相对，无理取闹，她也不会再那么排斥他的亲吻，厌恶他的索取，难得的是她有时情到深处甚至会回应。

她也变得没那么依赖他。

有时他能感觉到她的爱，有时又好像没有，她就像抓不住的烟，风一吹，便没了痕迹。

顾九卿觉得有些恐慌，渐渐减少了早出晚归，只为和她共度一个美好的清晨，不让她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餐桌上吃晚餐。

她有了自己的事情，对于设计也有独到的见解，开始在公司设计部崭露头角，她好像对他没有任何不满和要求，也做好一个契约女友该做的事，顾九卿无论有多少力气都好像打在棉花上，那种感觉不甚美好。

她不关心他因为什么原因外出，不关心他和谁共进晚餐而留她一人，不关心他的家人怎么诋毁她，瞧不起她。

好像个局外人。

顾九卿不想承认他渐渐上心了。

对于秘书想让他们度过一个美好的假期的打算也默认了。他有些看不清她了，快不认识她了，所以他需要借这个假期做些什么。

“明天想去哪玩？嗯？”他的手心摸着她冰凉的脸颊，温暖侵入，习惯了冰凉的慕凌芷没来由有些排斥。

她的身体有些僵硬。顾九卿感觉得出来。

“你……”他想说些什么，可慕凌芷已经抱住了他的腰身。

“顾九卿。”

“芷芷，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她的变化她看在眼底。

慕凌芷摇摇头，沉默。

她什么都不想说，顾九卿只能猜。

“你什么认识唐三少的女朋友的？我记得你们没见过。”后来顾九卿也派人调查了厉冷言，可惜什么都没有查出来，厉冷言的背景很普通，成为唐御的女朋友好像是突然间的事，此前两人并没有任何交集。

和他更是没有。

可顾九卿是个多疑的人，厉冷言显然不是第一次见到他，她认识笨瓜，虽然她矢口否认了，可却不能骗过她。

这就是顾九卿好奇的地方。

而且慕凌芷好像对厉冷言的态度有些奇怪。

绝对不是好意。

“见过几面而已，你不是也在场吗？”

慕凌芷选择最保守的回答，“顾九卿，我总觉得厉小姐好像认识我们一般，但我没有任何印象。为什么我们去哪都能碰上她？是她有意为之还是巧合……”就好像披着良善的面具，接近他们。

慕凌芷脸色有些苍白。

顾九卿回味着这句话，眯起眼睛，“她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厉冷言出现的确实很巧合，公司，渔香谷，《祸国妖姬》首映会……太巧合了。

“没有……”她欲言又止，最后沉默了。

必须让顾九卿自己去发现厉冷言的存在。

引导，借势。

想到墨允晗，慕凌芷不经意地捏紧了拳头，和那个变态周旋可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一不小心就跌入万丈深渊，粉身碎骨！